可是肖蓉也只是一个梦,就是一个埋藏在他心底里无法言说的梦。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是枕着脑海里肖蓉的背影沉沉睡去。
虽然昨天的开场并不体面,可是他又一次在沉迷酒色的烂醉如泥中看透了自己腐烂无趣的灵魂。
他的脑海里开始清晰地闪现出六岁的玩具车和八岁的作业本以及九岁的家教老师,还有父母留在锅里已经干巴了的泡面,还有很多个夏日午后,他和小伙伴在大院雨水坑里跳动的画面——那时候他们家还不是很有钱,父母只是单纯的工人,爷爷奶奶更是根正苗红的农民。
后来,他父亲颇有先见之明的开始囤地买院子。他从一个小院子跳到另外一个小院子,后来母亲开始帮父亲做生意,他们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家,开始出现在当地的报纸和电视台上,他们无比的光鲜亮丽,同时陪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了,他的身边渐渐没有人了,他开始自己找乐子。
直到那个周六,他与酒色碰面。
“王路,睡了没,别装死。”
没想到这下王路秒回。
“你没晕之前,Wendy来了,你猜怎么着?这姑娘是Wendy那女朋友!”
又一条消息,“喔不是女朋友,是好朋友”
“所以你没有联系方式。”丁淳亦回。
“废话。”王路回。
丁淳亦的高中是在王路的陪伴下度过的,确切的说,整个高中,丁淳亦都与王路厮混在一起。
他们趁着晚自习老师不在跑去大排档喝酒,想要假装成熟,可是真的酩酊大醉。他们比赛追班花,然后被当成变态。他们把两只胳膊袖子绑在一起奔跑在落日凉风下的祁山大桥上,尝试着被风拥抱。上大学以后,更是疯狂,他和王路同专业不同班级,经常互相替课或者夜不归宿,甚至许多课都是找的代课。
仔细想想,在未成年之前,他们俩就开始肆意糟蹋身体,寻欢作乐,就开始无视校规校纪,甚至为此得意洋洋。
丁淳亦想起来有一次放学,王路在班花面前,不小心倒拿起没拉好拉链的书包,不雅漫画书掉了一地,封面大喇喇地露在班花面前。
“混蛋!”班花咬牙切齿。可是王路和丁淳亦相视而笑,活脱脱两个小恶魔。
丁淳亦想起那个笑容,只有一个词评价,“欠揍”。
雨声不小反大,窗纱被没关严实的窗户缝里透进来的冷风吹起一个小包,丁淳亦沉沉睡去。
梦里面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她站在大雨里,而他窝在父母的怀里,在别墅的风雨连廊上看着雨打芭蕉的景。
很遥远的虚空里传来一个模模糊糊的怯懦的女声,“……淳亦,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