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尼日薇的皈依(2 / 2)启元1693克伦尼通史首页

邦纳回答:“所有的答案都在主那里。”

之后的几个月,尼日薇和邦纳的关系越来越近。邦纳像是她慈爱的父亲也是严格的老师,为她解答困惑,坚定信念。有些问题邦纳可以回答,更多问题邦纳也不知道答案。邦纳总是向她描绘这样一个未来,穆阿人的进攻被雷盖伊击退,教会得以光明正大的登上台前。主的信徒遍布大地,从年幼的到年长都听从逻格伊安的教诲在周日举行弥撒。传道者和教士的长袍褪去血污,放下刀剑而拿起权杖和书籍。教会本就不是好战的军队,牧师们的职责只在引导人民归向圣神。那时他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探讨自耶法和法耶开始的罪,以及人类的罪究竟源于自身的堕落,还是在圣神创造他时就已经在身体内产生。尼日薇并不同意他的全部说法,她一路走来见过无数的乱象,又熟读人类的历史。对她而言,教会中只有极少部分能够做到真正的归信,大多数人信仰圣神不过是将它当作另一个奥赫里德。既然地上的奥赫里德会因自己的欲望而残忍的征服其他民族,那信仰天上奥赫里德的人们未尝不会做出同样的事。被贬为凶残的穆阿人,他们中也有对阿拉克的虔诚胜过自身生命的,也有因阿卜都安的政策而对克伦尼人产生同情乃至付出行动的。尼日薇想问,既然这世上的所有民族都出自圣神之手,那追求阿拉克光辉的穆阿人与追求天国降临的克伦尼人有何不同。邦纳的答案不能让她认同,尼日薇的信仰走到了尽头。既然在信仰上来到了困境,邦纳便希望她将目光转向尘世。

彼时,雷盖伊的间谍正在联络各个抵抗的城市协同发起进攻,尼日薇的经历让她可以胜任联络人的工作。尼日薇往返于各个城市,既不携带武器,也不携带护卫。当人们担心她的安危时,她总是用逻格伊安的那句话作答:“我凭着圣神的应许,便在世上畅通无阻。”

尼日薇带来的消息既快速又准确,从未被拦截,各个城市里的人仰赖她的信息又敬仰她的虔诚,久而久之这个独来独往的信徒在人们心中积累起了不小的声望。启元396年夏,雷盖伊趁着各个城市发动暴乱时击败了阿卜都安,看上去战争就要结束,穆阿人将被赶出埃雷勒夫平原。尼日薇和众人一样期待和平的到来,她可以继续同邦纳以及众多主教进行神学上的探讨。可惜雷盖伊被人谋杀,局势从光明的顶峰跌至黑暗的谷底。尼日薇亲眼看见刺客掏出匕首刺向雷盖伊,他倒下的瞬间,尼日薇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从事实上说,这世界的所有民族都没什么不同,圣神在创造人类时必然将罪一同注入人体内。即便没有丕隆的诱惑,耶法与法耶也会堕落。人类始祖的原罪会顺着血脉传递下去,所有人,无论高尚或是卑劣,刚出生的或是年长的都在和自身的堕落抗争。而天国的降临,就意味着原罪的根除,圣神的计划正是借由人类自己的手根除自己堕落的罪孽。这一切过程都已经被预定,人的自由意志不过是沿着圣神框定的道路奔向光辉的终点。那么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然明了,她必将是那圣神的刀剖开人的心肺,将堕落的罪从血肉中薅出。用淋漓的鲜血和彻骨的痛苦使人感悟,他们才懂得悔改。那时她才能实现年少天真的话语,使那天国降临。这之后,尼日薇拿起了刀剑,在人人信念瓦解的时刻同敌人做最坚决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