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高扬斯卡娅用鞋跟碾了碾太公望的背,笑眯眯道。
“但是,不行哟~”
“你还是乖乖在这里等死吧?”
她轻而易举地打断了太公望的小动作。
“……”
哈哈,这下真是没办法了。
太公望苦涩地笑着。
然而,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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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现在的我而言,那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记忆中,那个男人就站在讲台上,讲解着刚刚所演示的,不知是何种名字的魔术。
没错,他连名字都没有讲述。
因为他已经单方面地下了决断,认为钻研这个魔术对我们没有帮助。
很傲慢吧。
对充满自信的青年人来说,这种行为是可憎的。
但,那同时也是正确的。
他的名字是,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
他是……
——我的老师。
“发动魔术,即是推动魔术式,跟已经事先刻在世界上的魔术基盘取得接触,让其中引起具体现象的魔术式启动。”
那个男人看着手中的教案,用十分平静的,无时无刻不在下着论断的陈述语气说道。
“刚刚所演示的,是用精妙的手法开辟捷径,以达成快速启动魔术式的目的,同时将大量的魔力注入其中的强制施法。”
“这种粗暴的做法实现的魔术,虽然没有特殊效果,但却威力不俗、发动极快。”
“它的咏唱仅有一工程,和Gandr(阴炁弹)以及魔眼的发动属于同一级别。”
“然而,性能再怎么优越的魔术,也不可能是完美的。”
“这种做法对施术者本身的素质,即魔术回路的承受能力,以及魔力量,都有着较高的要求。”
“而且,这种方式只求纯粹的强大而不追寻任何特殊能力,是和更加偏向多样性的我们不同的方向。”
“也因此,我刚刚演示的威力在实际上有所差错。”
“虽然也是风属性的魔术,但真正精于此道的魔术师,产生的破坏力会比我强得多。若同样是风属性的魔术师,这一点就更加突出。”
“打个比方来说,你们或许有所耳闻的那个人——巴瑟梅罗家的君主,就属于擅长这个魔术的那一类。”
“当然,我不认为你们有必要深究于这一方面。”
“毕竟你们并没有迫切的需要打倒的敌人,本身也不处于时常进入战斗的环境之中。”
肯尼斯平静地给出结论。
……
回忆就到此为止吧。
这就足够了。
正如肯尼斯所说的,这个魔术虽然形制上“简单粗暴”,但也正因如此,对施术者的素质要求不低。
——它本身就是介于“技巧”和“蛮力”之间的技术,对“硬件”有着苛求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可以的话,韦伯当然也想单靠自己把它用出来,以此证明自己还是有着天赋的。
可是不行。
魔术回路是天生持有的器官,不会后期增加,质量的增长也极度困难。
从这个角度来看,就算说韦伯·维尔维特,以及包括他在内的绝大部分魔术师全是残疾人,也并不过分。
而以韦伯现在的水平,魔术回路不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完全不足以支撑他再现肯尼斯所用的那个魔术的威力。
不过,韦伯虽然不具备足够强度的回路,但却可以直接在令咒的系统上进行操作。
无论是魔力还是回路,都可以由圣杯战争的系统承担。
韦伯所要做的,便是传递出简化的“秘钥”,使令咒系统向自己想要的方向扭曲、变化。
——假如自己是弱者,那便借用他人的力量,来使自己变化成强者。
这是韦伯从思想盘魔术上得来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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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那样大喊着,韦伯忘却了恐惧,无视了漆黑的枪口,向着卫宫切嗣挥出拳头。
魔力凝结起来,编织成青绿色的流体,顺着令咒的图案向外喷发。
砰!
枪,响了。
两把枪,两发子弹。
一发瞄准命中率更高的胸膛,另一发笔直地射向韦伯的脑袋。
紧接着,子弹与流体碰撞、交错。
普通子弹被流体弹飞,而起源弹则是劈开流体,击中韦伯的胸腔。
而作为代价,流体碾过了卫宫切嗣发射普通子弹的左手,直接将他的大半截手臂绞成碎肉。
卫宫切嗣说到底还是人类之躯,被大威力的魔术直接击中,顿时摔飞出去,落到地上,不省人事。
而韦伯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胸腔被贯穿,心脏被击中。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意识开始下沉。
好……热……
感觉,要烧起来了……
——韦伯倒在地上。
“韦伯——韦■——!”
他的耳中,玛莎·麦肯锡的呼喊逐渐模糊。
……对了。
还有一个人。
——韦伯突然想起,久宇舞弥还在旁边。
他强打起精神,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向有些黯淡的令咒。
“以……令咒,命之……”
“Ri……der。”
“回到,我的……身边……”
终于艰难地完成了令咒的使用,韦伯终于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太公望的身形出现在韦伯旁边,引起久宇舞弥的警惕。
但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太公望立刻又带着韦伯和玛莎·麦肯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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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阴暗的死胡同里。
三人的身影突然出现。
“……”
太公望艰难地翻了个身,观察了一下身旁这两人的状况。
韦伯的状态很差,放着不管的话肯定会死。
玛莎·麦肯锡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因为过度惊吓,再加上不适应土遁术,也昏了过去。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
——太公望颤颤巍巍地张开嘴巴,开始吟唱。
“特权领域,强制连接。”
“嗬……”
“别管那些废话了,赶紧给我……动!”
汀——!
思想键纹极限激发。
在这个瞬间,来自圣杯的吸引也出现在太公望的身上。
“哈,赶上了。”
“什么嘛,我运气还蛮好的。”
太公望松了口气。
汀——!
清脆的回响再次响起。
韦伯手背上的令咒逐渐化为黑色,然后消失不见。
太公望的身体开始消融,整个灵基都被顺着通路拖向圣杯。
然而……
他突然,又出现了。
——没错,上一秒刚刚消失的太公望,此时又出现在原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答案是——太公望替换了自己的灵基。
被他主动扔向圣杯的,是他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正式登记的灵基。
而现在这个,则是临时的新灵基。
只不过,由于太过仓促,这个灵基不止规模小了很多,还连带着把原本灵基的伤势也复制了一部分过来。
可以说也一样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算是活下来了。
“呼……”
太公望给韦伯上了个治疗术,又对三人都施加障眼法,这才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地。
“……?”
半晌,他突然笑了起来。
因为,他注意到了。
——出现在韦伯身上的变化。
「起源觉醒者」……
哈,你走向了和他不一样的道路吗……
真是不错啊,你这家伙。
总是能给我惊喜。
就是不知道……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太公望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