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马路中间,两条细窄的车轴印迹向远处延伸,所到之处,一片翠绿,高大的树木包裹了马路之外的所有空间。
天空阴沉,但不冷,微风轻拂,风里有花的香气,不知从何处来。
她发现自己两只洁白的长袖染上了血点,吓了一跳,再低头看向自身的衣服,交领长袍,古代服饰,右肩以下血红一片,裙摆还一滴一滴地淌着血,虽然速度很慢,但脚下已经有一滩血渍,血液尚未凝固。
她慢慢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做砸了一个实验,因为没控制好加料速度,导致一个一升的三口瓶突然聚热爆炸,幸亏防爆通风橱是关着的,所以没有任何人受伤,只是两万块的原料算是打水漂了,可想而知,领导知道后有多气愤,今天已经骂了她一整天,明天去公司,肯定还会被骂。
她心想:“我肯定是在梦里,不然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会不觉得疼呢。”
可要说是在梦里,一切又那么真实,真实得让人恐惧。
她冷静地环顾四周,转过身发现后面有两只狼正不断跑远,已经快要跳出她的视线范围,之所以觉得那是狼而不是狗,是因为有一串不规律的血迹落在她和狼之间的这段路上,她肩膀上狰狞的牙印,不像狗牙,而是狼牙。
一声凄凉又惊恐的狼嚎从密林里传来,惊飞一群麻雀,狼嚎声迅速消散,麻雀也销声匿迹,又一阵树枝摩擦的声音由远既近地传来,窸窣声消失的瞬间,一个身姿挺拔,身形清瘦的男子从林子里探身走出,只见他身着一身华贵白衣,柔软丝滑的丝绸华服,轻盈地挂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自然垂落,金色刺绣腰带上挂着一枚晶莹通透的碧玉,衬得他气度不凡,少年英气,唯一不合时宜的,是他束好的男子发髻有些松散,被枯枝勾出的几缕发丝迎风而舞。
她看清了他的脸,轮廓分明的脸上对称地长着一双细长凤眼,深邃冷漠,剑眉如墨,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弯曲出漂亮的弧度,因为每一处都很好看,以至于不知道是先看见他阴鸷神秘的眼睛,还是先注意到他噬人心魄的嘴唇。
他发现自己被盯着看,有些不自在,垂着眼,避开了她的目光,但嘴上还是关切地问到:“你没事吧,似乎伤得很重。”,脸庞看起来稚嫩清秀,声音却浑厚磁性,和他的面相很不符,十六七岁的面容,二十六七的声音,让人有些混乱。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怪而复杂的情绪,一种她无法准确定义的心情,只觉得心里像猫抓似的,很痒但挠不着,貌似喜悦,又貌似惆怅和悲哀。
她没有回话,只是出神地看着他,因为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所以一时看呆了。
他一个剑花,甩走了剑上多余的狼血,边走边摘下一片巨大的树叶,抹去剑上残血,然后一个剑旋,利落地将剑回鞘,噌地一声,吓醒了正在发愣的她。
她终于想起来要回答那一句“你没事吧”,但一开口就磕磕巴巴的,“我,我,我没事”,她似乎紧张了,她早就不像从前一样腼腆了,但为何和他说话还是会紧张呢?
男子抬眸看了她一眼,她察觉到了,脸忽然发烫,她只好背过身去。
远处又传来两声凄厉的狼嚎,一蓝一青两个人影不断变得清晰,蓝衣服的是个男人,高大魁梧,手持一把宽刀,青衣服的是个女子,手持长鞭,鞭头连着锋利的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