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安还记得,老爷子时常教导他:“不要着急,孩子。人和人不同,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只需用心去看待世界。”
从那以后,程岁安似乎更加明白了老爷子那份宽容与善意。他不再轻易评判别人,学会了用包容的眼光去看待世界,学会了在纷繁复杂的世间保持自己的善良。
18岁的那年,程岁安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顶尖学府的历史系专业。程岁安清晰地记得,录取结果公布的那一天,家里的气氛异常欢快。老爷子格外高兴,甚至喝了一点酒,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
当夜深人静时,程岁安独自在书房中翻看那些熟悉的古籍,而老爷子却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两张旧照片。他的目光柔和而又有些微妙的伤感,眼圈渐渐变红。第一张照片略显陈旧,画中一个年轻的男人牵着一个少年,身边还有一位温婉的妇女,整个画面透露出温馨与幸福。男人的笑容充满了父爱的光辉,妇女的目光中则流露出慈祥与温暖,少年的面容与老爷子十分相似。
另一张照片则是新的,照片上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同样牵着一个少年,那是程岁安。老爷子的眼神在这两张照片之间来回游移,感慨万千。他微微抬头,眼中涌现出泪水。程岁安走进书房,见到这一幕,心头微微一震。他静静地站在老爷子身旁,老爷子慢慢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带着欣慰的笑容。
然而,命运总是无常。20岁那年,老爷子安详地离开了人世。那一天,程岁安站在老爷子的床前,握着他冰凉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老爷子一生行善,待人温和,街坊邻居、同事朋友,以及老爷子的学生都来祭奠。老爷子走得平静,甚至连最后一丝痛苦都未曾留下。
从那之后,程岁安又变成了孤身一人,独自生活,老爷子留给他的家产让他过得不再拮据,但他依然保持着简朴的生活习惯。每天上课、读书、兼职,日子过得安静而充实。他不喜欢依赖别人,正如老爷子教导他的一样,要靠自己努力去面对生活。
今天也是一样,他结束了课程后,准备去咖啡馆打工。街上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晚霞染红了天际。程岁安望了一眼远处的天空,微微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他即将跨过街口的时候,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刺破了宁静的傍晚。程岁安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正无助地站在马路中间,脸上写满了惊恐,而一辆黑色的轿车正闯红灯朝她飞速冲来。
程岁安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了反应。他奋力冲了过去,根本没时间多想,眼里只有那个小女孩的身影。
“跑!”他嘶哑地喊了一声,猛地将小女孩推向路边。与此同时,轿车狠狠撞上了他。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瞬间涌上程岁安的全身,他被撞飞在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耳边的喧嚣声渐渐远去,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冰冷的感觉从四肢蔓延,仿佛寒霜慢慢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喘着粗气,眼前的光景越来越暗。他模糊地听到有人在喊叫,有人在跑过来,但一切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爷爷……”程岁安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模糊的意识中,最后浮现的是老爷子那慈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