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公子赶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申时。自愿报名征调的兵士已经密密麻麻的围坐在演武台边上,黑压压的一片。这些人年纪相差很大,从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不等。
陈修才正在台上朝这群士兵训话,边上依次站着胡铁化、崔程、阿常、唐璞、高占鼎。台上的箱子已经空空荡荡。
陈修才简单的朝兵士们宣布军纪:“本官年纪与你们相仿,你们可以把本官看做是你们的兄弟。追随本官出巡东北拓边。你们要守本官顶下的规矩。第一,听令而行,不得违令。第二,不得违令,听令而行。第三,听令,不得违令。你们听明白了吗?”
台下一阵散散落落的回应:“听明白了。”
“你们再大声重复一遍。”
“听令而行,不得违令。”声音比较整齐。
“大声喊。”
“听令而行,不得违令。”声音比第一次更整齐,更响亮了。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现在你们带着银子回家安顿家小,明天上午卯时正刻到这里集合。在这里集合开拔。听到命令了吗?”陈修才朝着人群大声命令。
“明白了。”台下有些人高声回应。有些则反应迟钝。
“散队。”崔程、阿常、唐璞、高占鼎四人齐声大喊。
众兵士在午后的阳光下,三三两两的转身散出去了。手里握着的刀枪,也松散的拎着,在阳光下,就像一群耕作了一天回家的农民,亦或者就像看戏散场出来的看客。
陈修才目视着这些涌出校场的兵士,内心掠过一种无奈,又萌生出一丝期待。
这些是他起家的班底,资本。就看怎么使用,让这帮人成为他的利剑所向披靡。
叶公子站在校场边,朝陈修才喊了一声,急步冲上演武台。
“我来晚了,这些都是征调的兵士吗?”叶公子问陈修才。
“是的。”
“为什么让他们走了呢?”
“明天便知道了。”
陈修才演武场发银子,放众人回家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徐力的耳朵里。他有些意外陈修才发了银子又让大家回家,那些人很多是兵痞,银子到手,啥事做不出来阿。何况是一年的俸禄银子。
身边的指挥、千户们也很好奇。看陈修才明天怎么领人。
不过,晚上的宴请还是要请的。通州右卫正厅,指挥使、指挥佥事、千户一干人等分坐在四张八仙桌上,一番觥筹交错。
徐力很高兴,没想到陈修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征调,让他徐力没有任何为难。让谁去谁不去,都是难定夺的。看来这陈修才还是要结交一下,毕竟有能耐的人,说不定一飞冲天,自己也好有个进身。
散场之后,陈修才与叶公子,洪二公子便在校场搭建军帐过夜。
叶公子掏出一份盖着内阁关房的公文,上面写着擢升的命令。原本是准备今天万一弹压不住这帮军队时候拿出来用的,结果没有用到。
“这个你收着,以后说不定用的到。”叶公子把公文塞给陈修才。
陈修才也不推辞,接了过来交胡铁化保存。他没有想到,这份公文会在日后的某一天,起到了一个大大的用处。
“陈兄,我们相送只能到此,明日便回京师。此去征程,万望平安凯旋。”叶公子说道。
“叶兄,洪兄,你们放心,我会随时和你们联系。每隔半个月,我便派人回来联系。你们如在京师,只需去巡边使司衙门找阿庚即可。”陈修才说道。
“陈兄,此去万里之遥,切记几句嘱托。第一,不要管朝廷如何,一定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第二,多笼络人马和地盘。”洪二公子说话很直接,也很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