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明天报道了”苏猗猗穿着宽大的T恤当睡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用糯糯的声音讲着电话
“嗯,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老二送你去学校吗?”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别落下东西,老是丢三落四的”
“二哥说他要开会,所以我准备自己去”
“嗯,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苏猗猗脑子里浮现一个问号,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会安排其他人送吗?以苏猗猗路痴的程度,超过5站公交,坐过或者提前下车,甚至走丢都是有可能的,竟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知道了,不太正常
“哥,你是在忙吗?那我挂电话了”苏猗猗小心的说了一句
“嗯,挂了”挂电话后的苏猗猗有些疑惑
以哥哥平日的紧张状态,不应该是这个反应,难道是生气了?不应该呀,她也没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
苏猗猗充满疑惑的放下电话,正准备躺下睡觉,就听到二哥咋咋呼呼的声音“苏猗猗,你和老四告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送你去学校,我只是说要开会,晚一点送你去”
“呵呵呵,二哥,我的意思说,你要是有事,我可以自己去”
“自己去?老四要是知道我让你自己去学校,等他回来估计要宰了我”
“所以,明天你别动,我开完会马上送你去,知道吗?再说我也不敢让你自己去,万一要是走丢了,那我会被追着打”
“知道了,二哥,我要睡了,你可以出去了”
“切,这也是我的房间”,老二董鋆一边说着,一边躺在旁边的沙发上
“滚,现在是我的房间,我一个人房间”
“是呀,你的房间,我们家猗猗长大了,不能再和哥哥住一个房间了”摸了一下苏猗猗的头发,感慨的说着,笑着走了出去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叫醒苏猗猗的不是闹钟,而是邻居邱大爷的唱腔,别的女孩子都在听流行歌曲追星的时候,她是听着于魁智的空城计和迟小秋的锁麟囊长大的,婉转的唱腔,优美的身段,入了苏猗猗的眼,9月的京城,还没有进入深秋,除去了夏日的炎热,微带凉意的早晨,清风阵阵徐徐吹来,院子里一棵海棠树,结出了满满的海棠果,是苏猗猗最喜欢的味道,海棠树是苏猗猗来的时候,爷爷种下的,和苏猗猗的年龄一样大,枝繁叶茂,即使是炎热的夏日,苏猗猗也喜欢坐在树下听爷爷讲哪些不太遥远的故事,讲他的战友们,讲他们经历的艰难,讲他们的坚持,每个故事爷爷都不厌其烦的讲了一遍又一遍,苏猗猗也一遍又一遍的耐心听着,苏猗猗微微一笑,睁开眼睛,享受着清晨吵杂中的温暖,同时也要开始享受她的大学生活了,上了大学,似乎就变成大人了,变成大人就可以做很多大人能做的事情
爷爷摸了摸山羊胡笑着看着苏猗猗说“我们家猗猗起来了,快点吃早饭,马上去学校了”
爷爷陈虎,93岁了,13岁之前一直在乞讨,后来参加了红军,走过长征,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很多战役,抗日战争期间一直在晋西北,娶了当地的女子,生了四个孩子,爱人在一次日寇围剿的中牺牲了,解放战争期间,在组织的安排下,娶了奶奶,生了六个孩子,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的战死,但是每个人名字都记在他的心里,因此家里的叔叔伯伯姑姑十个,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姓氏,一个姓氏代表一个死去的战友,身体硬朗,180多的身高,没有因为年龄显得佝偻,反而越显挺拔,喜欢讲过去的事情给院子里的小辈听,讲的多了,孩子们都听卷了,只有苏猗猗还能不厌其烦的听他讲下去,身上有年轻时候打仗留下的很多伤疤,常年穿着一件军装,无论部队如何更新服饰,他都会弄来一件,这是他的信仰,也是他的尊严,有些严肃的表情只有在面对苏猗猗的时候才会露出慈祥的微笑
“爷爷,早,”苏猗猗抱着爷爷的脖子撒娇打招呼,然后走到桌子旁,拿起油条,掰成一小段一小段,放进豆浆里面,让油条吸满了豆浆,她很喜欢这么吃,甜甜的豆浆加上油条,是她的最爱
“猗猗,慢点吃,一会二哥送你去学校,不着急”
“老二,你快点吃,一会晚了,猗猗就要迟到了”奶奶拍了一下老二的后脑勺
“奶奶,别拍了,没考上大学都是被你拍笨的,你这也太区别对待了,为什么猗猗慢点吃,我就要快点吃”
奶奶虽然已经78岁了,但是依然中气十足,奶奶是典型的扬州美女,算的上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十八岁从扬州到上海读书,正是意气风发的进步青年,算的上是一名抗日的积极分子,配合组织为抗日做出了积极的贡献,抗日战争结束后,奶奶退居幕后回到根据地做一些宣传工作,后来被爷爷看上,组织安排嫁给了爷爷,
猗猗笑盈盈的看着,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开心的笑了起来,
轻轻的叫了一声“哥”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今天开学了”
“嗯,一会二哥送我去学校”
“奶奶都准备好了,二哥也买了好多吃的,老七走的时候也买了好多”嘴巴里鼓鼓的,边吃边说
“没礼貌,叫七哥”,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
“知道了,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有假期我就回来了,乖乖的”
“嗯”
“连长,集合了”那边传来叫声
“哥,你快去忙吧,我挂了,准备出门了”
“嗯”
打电话来的排行老四的杨亦,高中毕业因为没有考上大学,选择去当兵,26岁了,在部队服役8年,作为一名边防兵,生活在国境线上,五年换防一次,目前在边城服役,难得回来一次,遗传了爷爷的身高,188的身高,四方脸,因为常年在边境,风吹四晒,没有二十多岁小青年的青涩,多了一份沧桑感,也因为在部队生活多年,性格非常沉稳,话不多,是一个比较沉闷的人,也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唯独在对待苏猗猗的时候没什么原则
“猗猗,叫我二哥,叫老七七哥,怎么就到老四你就只叫哥了,你这是区别对待了”
“不然呢?怎么区分你们?”
“呵呵呵呵,也对,快点走吧,我还要回来上班”
苏猗猗看了一眼,没回,把手机装进口袋,嘴里喊着
“爷爷,奶奶,葛大爷,邱大妈,我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