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多年以后,百无聊赖的紫拂躺在床上刷短视频的时候,突然刷到了一首歌,当歌声响起,紫拂突然想起了她那逝去的被尘封已久的记忆,每每回忆起来,总是会让人莫名的遗憾和心痛,以至于紫拂痛的都不再敢回忆,直到那天又刷到这首歌,紫拂忽然觉得这首歌好熟悉,一时间思如泉涌,往事历历在目,那是她不愿意碰触的记忆,那是她的苦涩的高中时代。
郑钧唱的《灰姑娘》曾经一度风靡高中校园,可是紫拂第一次听这首歌却不是原版,那是在一次班会上,班长楚痕的深情款款的唱起了这首歌,“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什么都能放弃,只有今天难离去,你并不美丽,可是你可爱至极,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一歌成谶,那时侯紫拂还不懂爱情,她美好的认为爱情的甜蜜的,让人心旷神怡的,让人向往的。
高中时代是每个人最黄金的时代,紫拂也在妈妈的重望下迈进了重点高中的大门,本来紫拂也是信心满满的,小学和初中紫拂几乎不怎么学习都能名列前茅,步入高中,紫拂的成绩竟然一落千丈,成了班级的后几名,青春期的敏感、自尊被成绩击的粉碎,紫拂感觉每天上学都很压抑,天空是灰色的,生活是灰色的,家里的气氛也是灰色的……
为了节省路途的时间,也为了减少回家面对父母的尴尬,紫拂申请从走读变成了住宿,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的紫拂并不知道如何同寝室的女孩们相处,寝室里有六七个女孩子,因为紫拂是中途由走读生转成住宿生,所以这个寝室没有她的同班同学,她们分别来自不同班,所以她们寝室的小道消息比其他寝室知道的多,紫拂因为成绩不好,所以有些自闭,她从来也不参加宿舍晚上的讨论会,她也不关心她们口中的王子是谁,谁是班花,谁是校草,她只知道,她的成绩如果上不去,等待她的就是老师的白眼,父母的漫骂和同学的冷嘲热讽,那一刻的紫拂有一种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黛玉感,所以紫拂除了必须要回寝室休息,其余的时候就拿本书在校园的一个绿意盎然的走廊台凳上学习看书,紫拂名如其人,喜欢穿灰紫色的衣服,这样颜色的衣服就象紫拂的性格一样,低调不张扬,紫拂每天都想把自己丢到尘埃里,可是世间纷份扰扰,渺小如尘埃也需要随风借力飘向各各角落。高中生活没什么烦恼,但是学习成绩就是提高不上去,紫拂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渡过了高一,高二分文理班的时候,紫拂再也不想背枯燥的政治和历史,果断的选择了理科,紫拂所在的班变成了文科班,紫拂又重新被分配到了新的班级,也重新分到了同班的女生寝室,对于天生内向的紫拂来说,又要适应一批新的同学,还要处理好女生寝室微妙的关系,还有繁重的学业,紫拂简直都想辍学了,可是她无法面对对她寄予厚望的父母,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新班级,9月1号入学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紫拂却脚步沉重的走到了新的班级门口,抬头看了看教室铭牌,高三乙班,紫拂所在的学校是市排名第二的重点高中,班级的排序也不是传统的一、二、三、四、五……,而是采用了十天干的排列,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样的排序让紫拂感觉学校真的好有文化,紫拂站在高二乙班门口,正在犹豫的时候,从走廊里走来了一个高高大大,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男生,他见紫拂站在门口,问她道:“你是新分过来的同学吧?“紫拂抬头看了一下这个男生,回答道:“是的,分配到了乙班。”男生说道:“欢迎你,我叫楚痕,快进来吧!”紫拂跟着楚痕进到了班级,正好第二排有一个空位,她便没再往里面走,直接坐下了。这一坐,紫拂感觉到她的友谊的小船已经开始航行了,后来她才意识到,那一刻,友谊和爱情同时萌芽了。
紫拂的同桌叫冰冰,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和紫拂一样,初中成绩也很好,但一到高中,成绩就急速下滑了,现在冰冰的成绩和紫拂的成绩差不多,一对患难小姐妹的友谊也因为相同的境况得到了巩固和发展,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其实就是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眼神的心意相通,就注定了是能洞悉彼此心灵的好朋友。除了上课的时候,紫拂和冰冰都在交流她们十几年的生活经历和感悟,恨不得连上幼儿园尿裤子的囧事都要告诉彼此,繁重的学业让她们彼此加深了解的时间总是不够用,但两个女孩子还是有自制力的,彼此总是互相监督写完作业,弄懂了当天所学的知识才开始彼此倾诉,其实哪有什么纸短情长,有的也只是两个人在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一些小情绪而已。
紫拂的快乐一半来自于好朋友冰冰,另一半来自于熄灯后的寝室。紫拂的寝室里住着班里叱诧风云的学霸子娟,温柔可人的班花萧雨、气质高冷的女神嘉然,还有两个和紫拂一样的寝室的小透明乐天和幼荣。紫拂喜欢听班花萧雨说校草的故事,校草就是紫拂第一天上学遇到的高大帅气的楚痕。班花萧雨是楚痕的初中同学,同时也是楚痕的女闺蜜,帅气的楚痕也是有女朋友的,叫南屏,原来也在乙班,因为分了文理班,被分到了丙班,南屏不在我们寝室,但是和班花也是无话不淡的好朋友,班花并不高冷,凡事都喜欢和我们一起分享,女孩子们也很喜欢听这些事情,所以,紫拂感觉每天听南屏、楚痕的八卦,让枯燥的高中生活有了一抹小生趣,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紫拂每天都像在听广播连续剧。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周一的一天,紫拂忽然发现她的椅子上多了一个棉垫,紫拂问冰冰:“冰冰,是你怕我冷,给我放到椅子上的吗?”冰冰有点错愕的抬起了头,疑问的说:“不是我放的,如果是我放的,我会主动告诉你的,是谁这么贴心呀?”紫拂想拿起垫子问问别的同学,但看到大家都在埋头苦读,也有可能是谁不小心落下了,没准哪天想起来就要回去了,先坐着吧,正好最近姨妈期,有个坐垫暖和不少。晚上回寝室的时候,因为和冰冰在操场上散步,所以回来的时候有点晚了,寝室的八卦已经开始一会了,今天的班花没有往常的滔滔不绝,她抛出来了一个问题,“我就不明白了,楚痕非要和南屏分手,楚痕为什么非要和她分手,我是楚痕好朋友,我问楚痕想分手的原因,楚痕没告诉我原因,我怎么安慰南屏呀?”学霸子娟说:“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厌倦了呗。”紫拂心里想,还是学霸看问题看的透彻,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楚痕是紫拂新加入班级认识的第一个同学,本来紫拂对他印象还蛮好的,长得帅,学习好,对同学热情有礼貌,可是自从知道了楚痕的情史,紫拂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样一个阳光大男孩和渣男联系起来的,可是楚痕的所做所为,渣男无疑,紫拂上高中的时候,那时还不流行叫渣男,只会说这个男生真花心。
转眼开学了两三个星期,因为学业繁重,中秋节也没有放假,不知道班主任怎么知道紫拂会画画,便让紫拂在黑板上画个中秋的板报,紫拂并不擅长画画,虽然从小学就开始学习画画,但是因为学习成绩好,所以也没想走艺术特长生,高中成绩下滑了,走特长生又有点来不及了,所以紫拂只能硬着头皮啃书本了。紫拂的空间感和线条感并不好,紫拂也知道自己不是画画那块料,但班主任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应付一下的,紫拂想起来上小学时做过一个书签,在横格纸上贴上了一叶柳叶,很有意境,书签交上去的时候,紫拂看到同学们交上的都是精美绝伦的各式各样多彩的书签,心想,坏了,没准会因为太简陋挨批评,早知道让妈妈给买几个半成品加工一下了,可是不知道是书签的意境吸引到了老师,还是哪里打动了老师,老师竟然把紫拂做的手工书签排到了第一名,并评价紫拂有独特的审美,紫指心想,独特的审美谈不上,但这书签别看简单,确是紫拂冒着大雨去河边的柳树上面采的叶子,然后并不精心制作的,也只是为了能交上作业而已。思绪有点跑偏了,当下的板报怎么做,紫拂犯了难,都是有见地的高中生,画的不好丢脸不说,也辜负了老师的信任。既然是中秋,那就画一轮满月吧,月亮一定要在柳树枝的后面才能显得柔美,紫拂在黑板的左上角画了一轮明月,上面又覆盖了低垂的柳枝,加上了零星的柳叶,一幅明月千里寄相思的板报就出来了。晚自习,每一个进教室的同学都被紫拂这幅明月图吸引了,楚痕凑过来问紫拂:“你画的吗?”紫拂低头回答道:“献丑了”。楚痕的眼晴亮晶晶的,紫拂不知道楚痕是看画的缘故,还是看她的缘故,但是一想到每天晚上的寝室广播,让她对这个大男孩望而生畏,紫拂可不想变成第二个南屏,每天晚上为情所伤,跑到紫拂的宿舍和班花诉苦,哭诉。虽然她对这种亮晶晶的眼神没有什么抵抗力,那是一种能透过眼睛直抵内心的带有杀伤力的眼神,但是那时候的紫拂还是残存些理智的,转身走开了,离开了楚痕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