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自己的族学,请了几位文官来府中授课。
家中男孩女孩都可以去族学读书。
顾随安却愣了一下,方才开口:“锦儿三岁那年便送去了学堂,最开始只是教识字,锦儿学得快,几日便学会了千字文,后来便由三房带着……”
“到底是你的女儿还是三房的女儿!整日只知道关心朝堂的事情,你还有没有这个家!”
姜黛舒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此时敢确定了,她的锦儿定是从没有去过学堂!
如今三房掌家,她也不能马上去三房那边。
明日休沐便结束了,学堂也要开始授课,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想着,姜黛舒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和顾随安再沟通下去,于是转身便要走。
顾随安却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阿舒,你要干什么去!这会儿先别闹了好吗。”
姜黛舒冷笑一声,原来顾随安也会以己度人。
她并没有想去三房那边闹什么,但顾随安这样一说,姜黛舒觉得这九年里,这个家已经完全容不下她的存在了。
“顾随安,你放开!”
姜黛舒此时觉得自己冷静得可怕。
“阿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我们现在坐下来好好谈谈可以吗?”
“谈?”姜黛舒回过头。
顾随安通红的眼眶直直地撞进了姜黛舒的双眸中。
姜黛舒最终还是不再挣扎:“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顾随安拉着姜黛舒:“阿舒,你不想听听这九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当然看见了幽竹阁里挂着的肖像。
这九年里,只有那些画没办法做假。
但下令刺杀她的,到底是不是顾随安?
“顾随安,你敢发誓今日和我说的都是真心的吗?”
姜黛舒站在书桌前,看着冷静的顾随安,他们的确需要好好谈谈。
“我敢。”
有了顾随安的这句话,姜黛舒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突然放下了。
从她回来到现在这一刻,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回归会遭到顾随安的追杀。
可面前的顾随安,似乎还是九年前的他。
姜黛舒矛盾地站在那里,最终还是做了个决定。
顾随安就那样看着她,一如九年前那样。
姜黛舒绕过书桌,坐在了她最常坐的顾随安身边的位置。
顾随安正在看书,诗词上头正写着那两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长恨歌。
顾随安这才近距离打量着身侧的姜黛舒。
眉眼间和九年前别无二致,一举一动之间完全就是姜黛舒的样子。
“阿舒……”顾随安唤着。
姜黛舒目光从桌面上的诗词和堆得凌乱的书卷上移开,看向顾随安。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姜黛舒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顾随安伸手,帮姜黛舒拢着耳边的碎发,倏尔开口:“九年前,姜家遭难,母亲说你性子刚烈,侯府本就元气大伤,若是再帮姜家,恐怕连侯府满门都要跟着折进去。”
姜黛舒知道因为老侯爷病故,边关失守,侯府在朝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但这也不会成为要让她下堂还要追杀她的理由。
“当年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