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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木材还十分讲究,用的都是生长百年以上,还蕴藏着灵力的木料,他散发了一种有若无的清香,普通人闻了会神清气爽,对修士更加受用。很快酒菜就上来了,酒菜的香味马上把这清香压了下去,是根本闻不到了,就一点不会影响到食欲。叶三要喝他带的酒,这里的酒也是很不错的,没让撤下去,等下可以带走。叶三已经斟好了一杯桂花佳酿,还拈在手里;叶凛看着这桌子菜都要流口水了!叶三笑嘻嘻的说道:“快吃,不然等会儿菜凉了。”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聊的,尽是些家常话。叶凛找他三叔来是有正经事的,见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正好把这个事说了。

“三叔,下个月爷爷就七十大寿了,你不会不记得吧。”

“怎么可能不记得,到时候给老爷子办寿宴要做最热闹的办。”

叶三喝得微醺,说完脸红着笑了起来。

叶凛也点一点头。其实在大陆上修者中间,70岁根本谈不上什么大寿,修着吸收了天地的精气,寿命自然也增长了。而事实是,世人皆修习武道,追求大道长生,古时候传下来的礼节,基本上都抛弃了,因为它们对修行是有防碍的,而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极其冷漠,就算有血缘关系,也会十分疏远。但叶凛所在的村子是很偏僻的地方,就连着潭州也是十七州的边邑啦,这种地方武道是并不盛行的,就会将更多的传统习俗保留下来,叶家人都修行,但也依照着这些传统做事。

叶三又说:“你二叔要回来了。”

叶凛愣了一愣,马上在脑海中翻出所有关于他这个二叔的印象来,他自幼无父无母,家里就是他爷爷和两个叔叔还有他。他记得这个二叔是非常高大,并且极凶的一个人,小时候对他训练十分严苛,动不动就会打骂的。叶凛知道他在很远的地方做事,而且好多年都没回来了。

叶凛的思绪飞了好远,良久回过神来,又问他三叔,“三叔,二叔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你二叔……”叶三沉吟片刻,像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你二叔可是很有本事的人啊!”此语一出就豁然开朗了,如果让他再问,他已经回答过了。叶凛满头黑线,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啊。叶三看他这幅样子,语气中都显得带些怒意了“你二叔可是能建功立业的大人物,他做的事你怎么会能完全明白过来,以后要少问些与自己无关的事,要是你去当学徒,你师傅绝不会喜欢你问这问那的!”

“哦!”叶凛应了一句,语气像是很服气的。倒也没往心里去,也不再想这事了。

两人就商量着寿宴该如何操办,突然听见哐当一声,叶凛寻声将头一扭,便看见大门口“杀”进来两个人。看不到相貌,只晓得一个黑衣,一个锦袍,后者明显是被追逃的,锦袍男的根本不是那黑衣的对手,他的身上已经付了好几处伤,有的血痕还未干;一会马上又添了几道新的。

锦袍男的被逼的根本没了退路,不得已往这些酒桌中间跑。这些客人纷纷避让开他们,小二都没有穿行了,而楼上的客人已经准备好看戏了。谁也没有想搭救的意思。被搅局的客人都生气的往管事那里要赔偿,楼上的客人发出一阵阵叫好,看的津津有味,仿佛这才是今天最好的一道下酒菜。

被追杀的那个情况现在非常危急!他身中数刀,血流不止。这时他向后暴退,又躲过一次杀招,尽管这给了他一个进攻的好时机,但他根本无法跟那个黑衣男的抗衡,他只想拖延时间,让自己好跑。他掀起一张桌子打向那个黑衣男的。但他的对手反应更加迅速,飞起一刀劈开了桌子,然后势头根本没有减弱,刀锋更对准了他。他眼底里有无限的哀痛,说不出。他只能将头一偏,黑衣人的大刀直接砍进了他的左肩,左手是废掉了。他更加无法战斗,只能拖着一条废手跑。

在没人出手,这人真要死在这里了!叶凛心急火燎,忙一起身,屁股刚离开凳子,却又被一股强大的力摁了回去。心里一惊,差点叫了出来。他没多想,再尝试着站起来,发现压根动弹不得了,他心里头巨骇,因为那个力量不是作用的一个点或一个面,是在四面八方渗透到他的经脉当中,把他捏住了一般。而他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去抵挡它,仿佛自己的身体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根本调不起来内家真气。这是完完全全的压制,他仿佛就像一头待宰的羔羊,只要那个力的源头稍微动一下心念,他的命就会要没了。他自幼便是才惊绝艳,现在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的渺小感和无力感,绝望了,他头脑里一片空白,让已经接受了死神的宣判,等待着死之的到来。

然而这个立在一点点的消失。叶凛猛的一睁开眼睛,好不容易才确认得自己还活着,才敢大口的喘气,心脏又重新跳了起来。并把刚才的经历又倒回到头脑当中,仔细的一查找,就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三叔!”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愤怨。

叶三此时眉头压的有点低,面色没有很沉重,眼睛里还有柔和的光。他开口时语气很轻柔,向循循善诱,对叶凛说道:

“叶凛啊!冲动是不成的,凭意气做事也是不成的。你见到两人在争斗,并不知道谁是好谁是坏,他们之中必定有一段极深的恩怨过节,不然那黑衣男的也不会死死相逼至此。很多事情别人都不需去插手,不需插手就是不该去插手!他们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

叶凛点点头,垂着眼睛,像在若有所思,很服气的样子。

叶三也满意的点点头,觉得孺子可教。说着觉得口有点干了,正好那桂花酿还剩一点,正好能倒满一杯。叶三觉得这样甚好。他端起杯子,让自己先闻一闻香气,又垂着眼睛,看着酒面泛动的波光,或不及待地一抬手,一倾倒,让这仙露琼浆都流入他口中,顿时快乐得让他要飞起。他正要把眼睛闭上慢慢韵味的来,不然听见哐当一声,眼睛余光范围内闪过一个亮影,他强烈的意识到什么不妙,一激动,被狠狠地呛了一口,猛的一睁开眼睛。对面的坐子已经空了。

“你大爷的!”叶三开口骂道。他脖子通红,也不知道,是被酒呛的,还是被叶凛气的。他扔下银子,迅速从楼梯口往下跑。

持刀黑衣男的次次挥舞出来的刀气几乎要把锦袍的的包裹住,锦袍男的拼命闪躲,或者是用剑抵挡,他做的这些仅仅是杯水车薪,他个人似垂死挣扎罢了。观众的兴一人已经下去,在他们眼里,结局已经毋庸置疑了,锦袍男的会被斩杀在此;只是想看一看最终的结局,也在隐隐的想,这些都只是伏笔,要引出来一个惊天的故事。

而这时,叶凛就从楼上跳下了。楼上的人,只看到一个亮影飞下来,随之他们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有些人并是为自己高明的见地感到得意。他们不少人把叶凛想象成天神,下到凡间,伸张正义,并在心里为他呐喊加油。而他们看清楚了叶凛并非是什么天神,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屯页时个个都傻了眼,在看到他赤手空拳,不经有几分生气,认为他纯是来捣乱的,心里骂着他,兴味又掉了一大截。

只有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叶凛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一袭白衣晃得楼上客人眼花。他又飞快地抄起一把椅子,带了自己的真气飞快地向黑衣人打去。观众们的目光追随着叶凛,却看见一条飞出去的椅子,再次傻眼,你这点进攻,不等于蚤子咬大象一口吗?人们更加生气了,觉得自己被耍宝了,开始计算,要将他几刀杀了。

飞出去的椅子速度快到了极致,一刻人心中又有些动摇,也不敢相信那种几渺茫就极有可能的结果。

黑衣男的已经杀红了眼睛,没注意到叶凛和他的动作。而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向他飞来,初没注意,但看到他的速度快得像一发流星,他只在眼底划过万分之一秒的惊异,使用了这万分之一秒的时间来做反应,迅速抽调起真气护住周身,金黄色的真气流转,欲要结起屏障护住全身,但来不及了。

叶凛扔出去的椅子在他的真气屏障蚀了个洞,椅子上的真气碰上他的真气之时,放出来万丈璀璨的翠绿色光芒。“嘭”的一声炸响,伴随了黑衣人的惨叫。气浪翻涌,黑衣人也被掀飞了出去。

众人再次傻眼,这少年系谁?怎恁么恐怖。众人望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发怵,并感受到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着。

与此同时,叶凛已经来到锦袍男的的身侧,在他约注视中开口道:“我拦住他,你快走。”

锦袍男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衣人气极,再想去追上锦衣男的的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有个凛拦着。他恨透了这个坏他事的家伙,并将旧恨也转嫁到他的身上,对叶凛俨然对了杀心。滔天的怒火似要把楼阁吞没,众人有点畏缩不敢看他。黑衣人没有丝毫迟疑,动用起了最强大的战意,如一道电光袭向叶凛,在离他时不远的地方一跃而起,大刀高举过头顶,划出来一弯血色的月弧,所有的杀意聚集在刀锋上。大刀顿时像活了过来,是一个被唤醒的嗜血的灵魂。刀和他的主人同时发出一声沉重的吼声,杀意释放,像洪水一般吞没了叶凛。

这几乎是一次十死无生的小规模的杀劫,所有的闪避都是无效的。叶凛神色平常,像没看到一般,十分淡定地在空中结下一个手印,浑身真气流转入其中,变成一张大盾挡在他前面。

众人心照不宣,都认为叶凛这次死定了,觉得他上一次得手,是偷袭得来的结果。他们都有一定的修为,能看出黑衣人修为雄厚,深不可测,这小家伙就算再厉害,也吃了修行时间短的亏。一对比,高下立判。不少人幸灾乐祸,但还有的人替他觉得可惜。

一下次两人间隔只有五步之遥了,两股巨大的能量相碰,光芒大绽,叶岭背光团包裹在后面,依旧面不改色。不少人心惊,这是怎样的心性?还是说,他真的能接住这一击?

就在刚才,叶凛的三叔下来了。他喘着粗气,让他跑这些楼梯真是难为他了,还不是这个叶凛太不让人省心!他见黑衣人欲要对自己的侄子不利,怒气冲天,大喝道:“大胆狂徒,休想伤我侄儿!”说罢,将手中酒杯掷向黑衣人。

众人再度傻眼,起初看到这位胖大叔入场,还真以为救星来了。没想到也是这么个奇葩。怎么的,是级的神志不清楚了吗?这一家人都这么不靠谱吗?他们虽吸取了前回的教训,就没有去相信他能。

“咻——”酒杯是一支精准的羽箭中的黑衣人,放出来光华照耀的众人难以睁开眼睛,甚至在九楼外面都能被看到。黑衣人不为的桌椅都被释放出来的强大能量搅得粉碎,包含在光华中散飞出去。又是一声炸响传开,这次再也听不到黑衣人的惨叫了,他的身形被炸飞出去十几米远。

上一秒还在嘲讽,却看到了这样的场面,观众们纷纷没回过神来,其实是惊得呆住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叶凛藏在气盾下面,没受到一点伤害,能量平息过后,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酒杯包裹着剩余的真气还停在他眼前,酒杯承受了这样大的能量,表面上泛出了很多的裂纹。叶凛拈指在其上一弹,酒杯当即在空中碎开落下,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楼阁中。

这声音像是打碎了众人的梦,将他们一个个惊醒。众人皆在心中重重地默哀,这今天是是没看黄历吗,让自己碰到这样的怪事!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惹到了下面那位,自己也跟着那黑衣人一样的下场了。

黑人爬起来,见形势不妙,慌忙逃离。叶三怒气正盛,见其欲走,又大喝一声:“大胆狂徒,休走!”黑衣人身躯一震,后又加紧了步伐。叶三立马要去追,叶凛马上拦住了他,低声说道:“三叔,算了吧。”叶三只是一回头一听他说话的来,再寻黑衣人,已不见了踪影。他重重地一甩袖子,十分无可奈何的,神色还是非常气恼。

叶凛还背后默默注视着他。他最清楚他三叔的脾气,尽管他平日里待人接物都十分温和,却也是一个极其性急的人。而他发这样的火是为了自己,叶凛心里有股暖流流动。

叶凛试探三叔气消了没有,承认错误先。

“三叔,小子知错了,以后不再不听劝了。”叶凛非常虚心的,语气诚恳的说。

“不,我没生你的气。”叶三道。他说这话时,眼睛睁的奇大,从中能看见未消失的怒火;说话的语气也是干巴巴的,是忍着没骂人讲的——怎么没生气呢?叶凛抿了抿唇,心里嘀咕着。

“唉……”叶三终于长吁了口气,怒气应该全消失了,才又对叶凛说:“叶凛,你长大了,可以不用事事都听我们的了,我们该教的,都教给你了,但是道要自己走。各自都有各自不同的道,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是没错的,所以你要记住,坚守住自己的本心,这是最重要的。以你的天赋,只消再成长个五到十年,定可以名动十七州,你的路会比我们都长,但到那时,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不过以后还是要量力而为,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小子受教了。”叶凛认真地说。他眼睛里有坚毅的光,听完三叔的话后,更清楚的看见他的道了。

叶三笑着说:“一家人不要客气那个。”不然他脸色转化为悲催,痛心疾首的说道:“坏了,重要的事忘了。”

叶凛听这么一说,也着急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叶三似是得到一个倾诉对象,脸上的悲凄更重了几分,“我那酒没拿!”

叶凛微微一怔,然后脸色也肃然起来,学着三叔的口气,悲痛万分地说道:“那可就吃大亏哪!”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终于没忍住,一起笑了起来。风波平息去,街道上的水流,依然似先前那么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