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和连卫明一样,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来干什么?”
栗风心中默念:栗然,你这次欠我的人情可真是欠大发了。我栗风这么大了都没有被人这么嫌弃过。可表面上还是带着微笑:“阿姨,我来是想看看连悠夏的伤怎么样,毕竟这个上是栗然惹出来的,我刚好是个医生。自然会想办法治好连悠夏脸上的伤。”
“妈,让他进来。”连悠夏虚弱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童月娟一顿,开了门。栗风跟着童月娟进去,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连悠夏。
刚刚的换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痛苦,她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床上。
“妈,你们先出去吧。”
“夏夏!”童月娟看了一眼栗风,有些情急。谁知道栗风会和连悠夏说什么。童月娟也是一个女人,她知道脸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可连悠夏从醒来开始,就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
反应太正常,却让童月娟觉得反常。
所以她并不像让连悠夏和栗风单独待在病房里。看着母亲坚决的样子,连悠夏只好作罢。栗风来的意图太明显,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伤,他估计昨晚上就已经知道情况了。拖到现在,估计是碰上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需要自己的帮忙。
而这忙,想来想去,应该就是栗然的事情。
“你说吧。”她的目光扫了一眼栗风,声音淡然。
栗风笑笑,他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你知道吗,栗然现在已经在拘留所了,估计她要在监狱待上一辈子了。”栗风的话里透着一丝无所谓,虽然是自己的妹妹,可从小和自己的关系就不好,还把自己不少事情捅到了连卫明那里。更不要说当年刘冰妍进门的时候,栗然对她百般刁难,最后更是间接害的刘冰妍彻底离开了自己。
可栗宏业说的也对,栗然不管做了多少错事,她都是自己的妹妹。既然这样,她和栗家的荣辱就是绑在一起的,她要是真的身败名裂了,栗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辈子?”连悠夏皱了皱眉。这个事情一看就是江南的手笔。当年栗然那么侮辱践踏自己,他没有管。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伤害已经造成,亡羊补牢吗?
“一辈子。虽然栗然的这个事情的性质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并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可要是江南愿意,她完全可以在监狱里待上一辈子。毕竟,浴加之罪何患无辞。”栗风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连悠夏。他在赌,赌连悠夏会心软。而只要连悠夏心软了,江南那边简直就太好解决了。
“我没想到你看着人模人样的,心思这么恶劣。你妹妹对我们夏夏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既然还想着让我们夏夏帮她?”童月娟气得浑身发抖,上前就要推着栗风往外走。连悠夏叫
住了她,沉吟了一下,开口。
“栗然做的事情,的确没有那么严重。她现在毕竟也就二十来岁,把剩下的日子放在监狱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么说,你答应了?”无视童月娟杀人一般的眼神,栗风挑起嘴角,兴味盎然地问了一句。
“我不会让她把下半辈子都耗在监狱,可是毕竟她也做出那么严重的事情。这次,我会原谅她,下次,就不一定会那么轻松。所以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你愿意接受吗?”
即便大半张脸都隐在纱布下面,栗风却清楚地看见连悠夏嘴角那一抹狡黠的笑。他知道,就算栗然能从拘留所出来,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栗宏业交代他的事情他已经办到了,而且,只要栗然从拘留所出来,栗家自然不会因为栗然丢脸。可以说,这个结果是双方都能满意的一个处理方式。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
“夏夏,你为什么要原谅栗然那个女人?”童月娟根本就无法理解连悠夏的做法。栗然那个女人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如果换成是自己,在监狱待上一辈子都是轻的。即便是她进了监狱,她也会让那个女人在监狱不得安生。
“妈妈,折磨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连悠夏语带深意。刚刚换药的剧痛,加上和栗风的一番谈话,让她身心疲乏,闭上了眼睛,“我先睡一下,起来的时候,帮我找一下江南。”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整个房间暗暗的,夕阳水红色的光从外面照了进来,看起来有种妖艳的美感。
连悠夏觉得口渴,开了床头灯,挣扎着要去拿水。还没碰到,就看见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拿起了那个杯子。
她这才看见,房间里一直坐着一个人江南。
“你来了。”想起自己睡觉前和童月娟交代的事情,她倒也没觉得多少吃惊,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吓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