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谁生下来就在岸上,
那么纪星言肯定就是其中的一位。
父母都是海内外知名的学者,从小便有着优渥的家境和良好的教育。
而在这种情况下,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自然是被四周围的人寄予厚望。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成功的,也是应该成功,必须成功的。
亲人对她的要求,也更是简单。
那就是不允许失败,不接受平庸。
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她没有崩溃。
人类的可塑性便在于幼年时期的遭遇。
种下什么样的花,便会开出什么样的果。
所以纪星言也不负众望,年纪轻轻,便展现出了横溢的才华。
有人说这是神灵的恩赐,
有人说是上天的垂怜。
可纪星言却不这么认为。
她只知道,自己的确是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能力,
这种能力能够让她轻而易举的去洞察人们的内心。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反而越来越迷茫了。
她分不清
分不清什么是真
什么是假。
所有人在她眼里
都像是戴上了一张张形色不一的面具。
虚伪而又狡诈
贪婪而又冷血。
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恐惧。
所以她把自己关起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才能够有些许微弱的安全感。
然而这样的行为,却无法被常人所理解。
人们只是以为,这是艺术家的天性。
创作需要灵感。
所以她孤僻。
可只有纪星言知道,她可能是病了。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了黑白两种色彩。
不是黑色
就是白色。
单调而又乏味,
枯燥而又无趣。
可当她试图向亲人求助的时候,换来的,却仅仅只有不解和质疑。
“好端端的,说什么胡话,你就是太敏感了。”
“傻孩子,累了就好好休息,你看上去哪里像有病的样子,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创作没有灵感?要不去度度假?散散心?”
没有人可以理解,理解那份惶恐不安与痛苦。
所以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偷偷去了医院。
也就在那里,她遇到了陈言。
在他的身上
纪星言看到了五彩斑斓。
像是在黑白的世界里,闯入了一个生动而又形象的人。
这对她而言,无异于是一道另类的光。
所以她想把陈言画下来,将那份感觉留住。
画人容易,
可要把人画的活灵活现,又谈何容易。
说到底,纪星言是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