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章 突然的回忆(1 / 2)墟萸首页

在刚刚经历过昼夜鏖战的‘牛耳洼’旁,人们拖着浑身的疲乏,开始打扫收拾这片狼藉的战场,斥木黎告别了萨沙?格勒和宝日乐众人,独自骑马缓缓来到雪雨河边。

此时的雪雨河,河水在夕阳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随着水流轻轻晃动,河边稀疏的树林像是被战斗的余威震慑住了,枝叶低垂,偶尔有微风吹过,才发出哗哗的声响,斥木黎翻身下马,动作有些迟缓地走到河边,蹲下身子,双手捧起清凉的河水,那河水带着丝丝凉意,顺着他的指缝流淌,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首抚慰人心的小曲,喝了一口,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让他疲惫疼痛的身躯得到了些舒缓,随即,他索性脱下羊皮袄和裤靴,身上的污血已经干涸,与衣衫粘连在一起,脱衣的动作扯动了伤口,让这个硬朗男人也忍不住倒吸口凉气,等走进河里,河水没过他的小腿,泛起层层涟漪,那涟漪在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这个刚浴血奋战过的男人开始洗刷身上的污血和伤口,身边的河水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如同绽放的奇异花朵,在水中缓缓扩散,而战马“烈云”则在河边安静地低头啃噬着青草,偶尔发出轻轻的咀嚼声,仿佛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突然,河边的小树林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靠近,斥木黎回到岸边迅速抄起牛角弓,眼神警惕地盯着小树林的方向,只见一群人从树林里缓缓走出,原来是萨沙家那群逃亡的老弱妇孺,斥木黎这才放下警惕,扔下弓箭,急忙开始穿衣服,他的动作有些慌乱,刚穿好裤靴,这群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斥木黎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忙系好裤子上的皮带,而这些被他拯救的妇孺孩子们,眼中满是感激之情,他们走上前,默不作声地开始摸索他的身体,动作轻柔而虔诚,仿佛在触摸着他们心中的神明,最后,一位老妇人将块花色毛毯披在他身上,而其他老人们摆好毡毯,又拿出食物摆放在上面,几个人盘坐在地,摇晃着身体开始对着斥木黎喃喃呢语,好似在做某种祈福祷告仪式,周围年轻漂亮的女孩们眉目含情,围着斥木黎柔声歌舞,歌声嘹亮悦耳,如山间百灵鸟,在这河边回荡,舞姿轻盈优美,彩色的裙摆随着她们的动作飞扬。

脸色囊红斥木黎忙穿好羊皮袄,又收起那块花色毛毯,他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太阳,他回头向人们尴尬笑道:“你们快回部落去吧,敌人已经被击败,萨沙老爹可能已经回了部族,一定很着急。”说完跃上战马,挥鞭朝马场奔去,哒哒哒的马蹄声的声渐行渐远,仿佛是在为这场乌坎那斯部族冲突画上个暂时的句号。

等回到马场的毡房帐篷前,暮色已至,几只乌拉犬已经围过来摇着尾巴呜呜地迎接着主人,轻柔的犬吠叫声此起彼伏,那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亲昵,看到自己的几只狗儿没有警吠,知道一切正常的斥木黎松了口气,他跳下马,拍了拍“烈云”的屁股,“烈云”则迈着轻盈的步伐朝马群方向跑去,而浑身酸疼脚步发软的斥木黎拨拉开纠缠自己的几只乌拉犬,弯腰钻进帐篷,闻着帐篷里那熟悉的气息,他瞟了眼还钉在木柱上的洛兹短剑,瘫软地倒在自己羊皮褥上,顺手拿起锡酒瓶喝了一大口酒,随着火辣顺着喉咙而下的舒畅感后,浑身放松的斥木黎朝帐篷外的乌拉犬说道:“我再眯会儿,你们帮我看好马群。”说完,便倒头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帐篷外传来狗儿打架撕咬的声音,那声音尖锐而嘈杂,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斥木黎揉揉眼睛起身,伸手拔下那把洛兹短剑,走出帐篷。只见几只乌拉犬正在争抢着只灰色野狼的尸体,不禁大骂道:“没出息的狗儿,为了吃都要互相咬。”说完着走上前用脚踢开狗儿们,坐在地上用洛兹短剑分割着狼尸,将一块块肉扔到远处给狗们分配食物。

正当斥木黎要返回帐篷吃东西充饥时,随意瞟了眼狗棚,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狗链被扔在地上,用力思索片刻,这才想起还有野孩子这档事,不禁回头向狗儿们怒道:“那个野娃儿呢?”但见狗狗们只顾自己吃肉,便急忙转身想找马骑,这才想起几天前被偷袭时自己那匹老马已经不见踪影,不禁泱泱地自言自语道:“雪上加霜,得把他抓回来。”

而这时,战马“烈云”却意外地奔跑到斥木黎面前,仿佛是在回应斥木黎心中的焦急般,开始声高亢嘹亮地嘶鸣,斥木黎眨眨眼睛,摸了摸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屁股道:“你还真是心有灵犀、火中送炭,不过没有马鞍我可不想再骑你。”说完着进帐篷背好牛角弓,将个水袋和弯刀挂在腰上,又将萨沙老爹给的熏牛腿扛在肩头,绕过帐篷向远处的乌骨山脚走去。

午后,晴空万里,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乌骨山脉无边无际地绵延到天边,雪白的主峰高耸入云,仿佛要触碰到那无尽的苍穹,在阳光的照耀下,山峰的轮廓像是被金色的线条勾勒出来一般,闪耀着神圣的光芒,被绿油油森林覆盖的山麓像块巨大的长条毡布环绕着山体,森林里的树木郁郁葱葱,那绿色深浅不一,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描绘而成。

被凉快的秋风吹得心旷神怡的斥木黎边欣赏着远山旷野的美景,边回头看看不远不近紧紧跟着自己的“烈云”,不禁舒畅地松了口气,于是边迈着悠闲的八字步向前,边用短剑割着熏牛腿上的肉往嘴里塞,并不时地环视四周,寻找着野孩子的踪迹。

突然,远处一队格勒家赤兵策马而过,他们又急转地转回转到斥木黎面前,整齐地将手放在胸前致敬道:“斥木黎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斥木黎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个马场看守人,不用称呼我大人。”而带队赤马头目急忙跳下马,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眼神中充满崇敬道:“您是雪雨湾的英雄,众所皆知,而且是萨沙老爹让所有人称呼您为大人。”

斥木黎赶忙上前搀扶起这个年轻的赤马头目,看着他尖顶护耳毡帽下稚嫩的脸,眼中露出惊讶道:“是你?”赤马头目面带慌张,激动地回话道:“是我,潮洛门,谢谢您上次救了我和姐姐,还有在雪雨湾逃亡时,您又救了她一次。”这时,斥木黎回忆起昨天在雪雨湾洗澡时,那群感激他的逃亡人群中,有些女孩很面熟,这才想起其中就有潮洛门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