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人的头微微动了两下算是回应。
徐离:“为何叫二糊涂呢?”
白发老人连连叹气“我们这个县令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办案办不明白,审案真不明白,不是二糊涂是什么?”
徐离笑了一声“这个名字倒真的符合他的样子。”
“年轻人…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白发老人问道。
“他说我杀人,便给我关进来了。”徐离闲适的靠在墙上淡淡回复后眼眸落到老人身上“老人家又是因为什么身陷囹圄呢?”
提及此,白发老人混浊的瞳孔泛着泪光“还不是因为我那小儿子王小虎到平州城寻差事做来补贴家用,结果…已经一月都没有踪影了,我想报官,想要官差帮忙寻找,可是他们说报官需要一百两银子,我一个年老体衰的老人去哪里能凑出一百两银子,于是我就打算去知府衙门告状,走到半路上就被他们的官差捉了回去。”
老人捶着胸声调凄凉。
“他是怕这件事捅到知府那毁了他的官运。”徐离低声道。
老人闭了闭眼,声音悲戚道:“我被抓进来倒无所谓,只是不知我那小儿子有没有归家。”
“当真是个糊涂官。”徐离手里的茅草倏地的断裂成两半。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白日侍在赵德兴身旁的主薄莫良炘带着几个狱卒走了过来。
莫良忻长的胖,端的是弥勒佛似的身板,却长着一双精明到极致的眼睛。
“不知主薄大人此时到访所为何事?”徐离目色轻蔑,带着玩味的笑意看向他。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人,来到此处居然还这般无所在意。”莫良忻背着手嗤笑一声回道。
“来人,给这位徐公子展示一下。”他两手轻拍,两个狱卒费力的抬着一个沉重的锁链走了过来。
锁链擦地的刺耳声响,让两边囚犯一阵头皮发麻。
“徐公子可能初来乍到此地,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个地方的规矩,正常来到此处的犯人都要用这铁锁链栓住,这种锁链一旦套上,不到半日便会将手脚磨的红肿乃至残废,不过赵大人体恤你们犯人。”莫良忻带着一副笑面虎的脸娓娓说道。
“那赵大人打算怎么体恤我等呢?”徐离单手托着腮望向他。
莫良忻嘴角带着笑意道:“在我们平州的牢狱,若是不想戴这等重物。”他用两手指比了个二“只需要二十两,可以给你换一个轻一点的锁链。”
“那若是我不戴呢?”徐离问道。
“不戴也可以?只需要一百两银子。”莫良忻用一根手指比了比。“徐离公子考虑一下,是否要给一百两呢?”
好一桩稳赚不赔的营生,远比商贾还要暴利,在这平州县衙报官要钱,解枷锁要钱,这个小小县衙已经脱离大靖律法的管控游离九霄之外了。
徐离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发老人,瞬间会意老人脖颈上的巨大枷锁来自何处。
一个连报官都无钱的人,又怎么能出的了巨额枷锁费呢?
看来自己不虚此行,势必要整治一番。
徐离眼眸微眯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可惜啊,主薄大人,我这人既没钱又不想戴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