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做你的事,不过提醒你一句,褚氏投入的资金,我希望每一分都能最后回馈到学生头上,而不是仅仅用来翻新楼体,和建设无用的面子工程。”
褚寒庭认真讲话的时候,即使不刻意压低声音,只是平铺直叙地说话,也有一种令他人莫敢不从的君王感,如李校长这般久居高位的领导人物,听到褚寒庭发话的时候,都有种小学生听训的感觉。
“明白明白,我保证这些资金最终的受益群体一定是学生。”
随后校长跟着那位老师匆匆离去。
褚寒庭回身再次看向琴室的时候,透过玻璃窗,正好与一双炯炯有神、缱绻着笑意的眼睛四目相对。
他并没有被人发现偷听的尴尬,反而升起几分探究的情绪。
少年一身带衬衣领的白色羊毛T恤,外披褐色马甲,一双桃花眼带着隐隐笑意特别勾人。
褚寒庭推开琴室的门,走到苏牧面前,还没找小骗子算账,便听人先说,“你偷听?堂堂褚总干这种事?”
褚寒庭轻笑一声,“不然我怎么知道某人拿我挡桃花呢?”
苏牧的笑意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消失,语气似乎带着不满和控诉,还有一点点委屈,“难道我就不能是说的真心话?”
褚寒庭笑了笑,未置可否。
不是他不信,但从认识到现在才过去不到三十小时,说‘爱’难免荒唐了些。
苏牧一看就知道这人没信,心中赌气,但也无可奈何,谁让前世欠这人的呢。
跳过这个无法盖棺定论的话题,苏牧转而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褚总可能出现在集团、各种谈合作的地方,唯独学校,似乎与这人格格不入。
“褚家是这学校的大股东”,一句话就让苏牧明白了其中原因。
果然,他就知道,这人一般都是出现在工作场合。
苏牧抬眼看他,明明自己也是大高个,但在褚寒庭面前却还差了一个头。离得近了,就需要微微抬头,才能将这人的俊颜尽收眼底。
苏牧觉得前世的自己是真的眼瞎,怕不是被泥巴糊住了眼,明明这个人长得都在他的点上,前世竟然一点都看不到。
褚寒庭看着苏牧认真又大方的打量他,说实在的,很少有人在他直视的压力下,还明目张胆的视奸他。
“看够了?”
“还没”,苏牧摇头,“不给看吗?”
褚寒庭轻呵一声,“你刚才的曲子,还没弹完。”
“你连这也听见了?”苏牧还以为褚寒庭是后面才来的,没想到还听到了他弹曲。
“你要听吗?只弹给你一人听。”
不等褚寒庭回答,苏牧已经走向琴架,调整了下琴凳位置,坐下。
褚寒庭踱步到靠外的窗户边,双手插着裤兜,臀部轻轻抵在窗台上,刚好能从侧面将苏牧弹琴的一举一动一览而尽。
苏牧先随意地试弹了几个音,调整好状态后,手起音落,一段段美妙的、动听的旋律,仿佛自带生命一般,跃然而出。
他弹的不是方才的曲子,而是别的曲子加即兴发挥,因为他想让褚寒庭通过琴音更了解他。
褚寒庭自然能听出来不同,现在的曲子比刚才的节奏要快,却不是欢快的节奏,而是让人觉得音色浑厚,如大海般深沉又粘稠。
再观苏牧的神色,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云淡风轻地弹奏抒情曲。
而是具有攻击性的,锐利锋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