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并未在这几日访亲,这老妪便不会见猎心喜闹出事端,自可以安稳做准备来专心对付,这安平县在浑然无知的情况下猝然遭袭,沦为鬼蜮是板上钉钉之事。
若是李云心被拘魂之事无人察觉或者如王通判嘴中无力援手,那之后宋云心被练为鬼尸,在种种加持下,安平县也一样遭重。
只有将其救出,才能避免这次劫难。
某种程度上,这姑娘的生死竟然是与这安平县数万生民相连。
念头至此,宋年也不禁感慨道:“幸亏李姑娘所学非凡,以秘法伤了那邪修,不然如今安平县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李云心摆摆手,苦笑着不敢居功:“你我同是修行中人,自然知道筑基之后已非寻凡俗,即便我有神魂秘术相助,以我修为让那邪道有所受伤已是全力,想要重伤于她却无异于痴人说梦。若不是那老太婆自己有伤在身,我怕是几合便被她擒住了。”
宋年一怔:“有伤在身?”
“是,那日我与其争斗之时,那邪修突兀出手,招式捭阖间并无寻常筑基那般威力,这才让我有用神魂秘法的想法和机会。”
“将我拘入那炼魂阵之后,这邪修留下那犬首鬼尸看守便匆匆离去,许是我的秘术加重了她的伤势吧。”
李云心将自己经过娓娓道来,抬眼再看宋年之时,却发现他的眉头皱起,神色很是难看。
错了!都错了!
宋年自王通判说到阴司之下还有地府鬼将看守之时,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既然有地府阴司所派鬼将看守,那这老妪又是如何进了阴司,大开鬼门呢?
宋年本以为是依靠自身筑基修为,加上新练的李云心和那犬首鬼尸作为臂助,侥幸得手。
至于她如此做的理由,也许是要用阴司内的游魂罪鬼练一些邪法或者宝物,比如万魂幡这类臭名昭著的魔道法宝。
现在李云心之言,直接将宋年猜想全部推翻。
既然这老妪一开始便有伤在身,被李云心秘法所伤之后短期内根本没有筑基战力,不论是从哪种角度来看,这老妪都没有继续攻打阴司的能力和理由。
自己重伤未愈,以这些邪魔外道自私自利的性格,恢复自身才是第一要事,不管是法宝还是鬼尸,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再练就是。
从宋年引蛇出洞并无效果来看,这老妪行事与此猜测并无差别,王通判和李云心也是基于如今情况,笃定这老妪不会再有动作。
但宋年知道,这老妪在三月十八时必定会攻打阴司。
但她有何倚靠?根本没有!
即便是练灵派合练法再有诡异,能将李云心练为筑基鬼尸已经是这邪法的上限了。
一筑基鬼尸,一重伤筑基,一只刀枪不入的犬首鬼尸,或许再加上些聚集而来的精怪鬼物。
如此战力,面对如今城隍主官不在的城隍肯定是绰绰有余,甚至还有所超出。
但根本不足以攻入阴司,不足以面对那阴司中驻扎的地府鬼将!
但偏偏她就成功了,而且是次次成功,无一意外!
说明这老妪的依仗根本不是这些明面上的法宝鬼物,而是另有凭靠。
不管这凭靠是人还是物品,甚至是一些邪法,但总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这老妪还有后手,这后手的力量极大,甚至可以抹平实力差距,让她进攻阴司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