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进屋内的声音,让那身着绿衣的丫鬟惊醒。
赶紧起身,小脸上满是惊喜:“老爷您回来了!”余光却好奇地打量着宋年。
李员外给宋年介绍道:“这便是与我侄女一同幸存的丫鬟,唤作小柳,小真人若有疑问,尽可问她。”
宋年走入房内,上下端详一番屋内装饰,开口道:“此事不急,先让我看看病人。”
小柳闻言,不待李员外吩咐,便走向内间。
眼见她手伸向床帘,旁观的宋年却突然开口道:“小柳姑娘,可否给我寻一些丝线过来?”
停下手中动作,小柳转身疑惑地问:“道长为何要丝线?”
宋年捻起手诀,左踏一步站于门边,笑着回答:“贫道虽然是方外之人,但男女之间多有不便,用丝线悬丝诊脉,既不坏你家小姐清誉,又无碍病情诊断,两全其美之法也。”
小柳恍然大悟,点头道:“我来时带了些,这就去拿!”
随后便小跑着出了房门。
目光追随着丫鬟离开,宋年收起手诀,对着李员外道:“还请居士将床帘撩起,医者讲究望闻问切,眼下时间却是浪费不得。”
李员外闻言快步走到架子床边,挂起两边床帘,露出了李家小姐的真容。
平心而论,李家小姐确实是一位美人。
但此时双眸紧闭,墨云披散,娇躯被一张厚厚棉被盖住,却显得美感全无。
宋年走近些许,鼻子轻嗅,只有一阵脂粉清香,无其他怪味。
随后便目运金光,瞳孔中隐隐泛起一抹金色。
自善果书中所得的《金华净明真诀》,既是一本修行真法,又多有一门步法和一门练眼之法,此时宋年便是运行着名为‘流金’的法眼。
之前在远白山上,也正是这门瞳术,让宋年发现了李员外二人被雾魇附身。
金芒流转下,宋年眼中的李家小姐既无阴气缠身,气血也并无损耗。
唯有专属于生人的阳火却在丝丝缕缕地逸散,若不是有法眼在身,宋年也看不出这点差别,只当是离魂之相。
眼中金芒褪去,丫鬟小柳也面带焦急之色,风风火火地进了门,手里捏着一团细线。
没等她开口,宋年便挥手将这团丝线摄来,一头飞往李家小姐皎白的手腕系住,宋年则是捏住另一头,三指悬丝,细细查看起了脉象。
随后神色微变,却很快遮掩了过去,面色如常。
又过几息,宋年挥手撤掉丝线,回头对李员外笑道:“李小姐的病症我已明白,无甚大碍,我今晚回观内炼丹一副,明日她便能醒转。”
随后取出一张符纸,手运剑指在其上划过几道,将其贴于床头。
“此符可保今晚无事,待我明日携带丹前来,便可全消此症。”
李员外感受到周身突然温热了一些,知道是宋年使了手段。
不禁鼻头微酸,虽已年近半百,却哭的涕泗横流:“云心自幼与我这二叔极好,这回又是在看我时遭了劫难,要是真的……谢小真人出手!”
丫鬟小柳早在宋年说话时便轻声啜泣起来,屋外等候的家眷仆人听到李员外之言抽泣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一时间,场景颇为混乱。
好在李员外知道事情未完,很快平复了心情,引着宋年走出了院外。
李府门口,宋年跨出大门,脚步停顿片刻,回头问道:“居士,我还有一问题想问你。”
李员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小真人请问。”
“李小姐可有拜师修行过道法武学?”
李员外一时愕然,思索片刻:“云心在郡城确实学过一些武术来做防身之用,平常壮汉三五个近不了身。”
这也是李员外认定此次乃是妖鬼作祟的原因之一,不然以商队护卫和李云心的武力,若只是遇到匪类,断不会一人无存。
宋年点点头,随后一步跨出,消失在李员外的视野之中。
“真乃神人也!”
见宋年眨眼间消失不见,李员外吸了吸鼻子,感慨一声,转身走入院内。
他今晚也有许多事要安排下去,如此大恩,定要好好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