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猪猛打方向盘,脚轻压刹车板,越野车平滑地漂移入库,椿猪利索下车,将手里没抽完的烟丢地上,用脚碾了碾,随手一推,“砰”将驾驶位的车门关了。
他拉开了后座的门,看着已经歪来倒去的两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用神力将他们两个伤员托举在头顶,然后双手插兜,嘴里哼着某种地方方言所编织的民谣,“落雨答滴脚车破尼,牵去梳理身顶无钱......”
“蠢猪,还不快点把他俩送过来,办事一点效率都没有,你提成奖金不要啦?你那抵押在牛处长那里的法拉利跑车是不要了吗?”一声贱兮兮的声音响起,像是触发了某种程序一样,蠢猪从闲庭信步马上转变成了极速模式,钟离原本只是像躺在棉花做的床上一样,但突然画风突转,老头乐开上了高速飙车!
钟离还试图去抓住点什么,但是他就孤零零地在天上飞,抓了一手空气。
“啊啊啊!!!”钟离在天上乱叫。
但是椿猪只是瞄了他一眼,继续他的任务。
很快,钟离和大叔就躺在了医疗处的卫生床上,椿猪丢下人直接就扭头走了。
似是司空见惯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围了上来,金丝方框眼镜衬得她一眼就是个高等知识分子。
女医生缓缓倾下身子来,嘴唇贴在钟离耳边,看着他红了的耳垂,温柔地说:“同学,再装病,就要给你来针屁股针了。”
钟离顿时惊坐起来,他都这么大了,可不愿意打屁股针。
“医生,我没事,就是刚才神力耗尽了,虚脱晕倒了。”钟离尴尬地用手摸了摸头发说。
“喏,这个给你,神力补充剂,喝下去就好了。”女人眉眼含笑,动作轻柔,言语和煦如三月春风。
“好,谢谢!”钟离接过一根含褐色液体透明试管,在女人的注视下,半信半疑地喝了下去。
入口时感觉整条舌头都被苦涩麻痹,入喉时倒是感受到了什么叫解脱,但是回味起来,仍然是怀疑人生的苦,比广东凉茶还苦很多很多,和中药有的一拼,只不过这药剂是过滤干净的,并没有药渣。
钟离眉头紧皱,舌头半吐,面目狰狞,抱怨道:“好苦!”
“苦吗?一根一万块呢!一般人还买不到呢,没事就出去吧,这个病人气血大空,没那么快痊愈的,估计要住上一个星期。”女人一边为大叔消毒抹药,一边跟钟离交代。
一万块?钟离咋舌,心里有点郁闷,自己本来就穷,这一口都快把他十分之一家当喝没了......我是见义勇为,应该不用我自己付医疗费吧......以后还要修炼,钱根本不经花啊,得去找份兼职了......
钟离心里思绪万千,起身走出了医疗处,刚踏出房门,就看见椿猪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的烟,瞥了钟离一眼,取下烟挂在耳朵上,说:“走吧,跟着我,我们队长要见你。”
钟离点头,跟着椿猪走,钟离边走边看,四处打量。
医疗处前是一个很大的院子,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医疗处旁是一个小小的炼丹房,里面还煎着药呢,闻起来就像是小时候妈妈给他熬的凉茶一样,有点中药煎糊了的一种芬芳。
炼丹房旁边有一条十几米的通道,通往办公楼,钟离和椿猪就是走的这里。
通道里并没有灯,也没有阳光能照进来,只有两边是有光亮的。
两人从光明踏入黑暗,这条通道很干净,没有堆放杂物,感觉是干干净净的,钟离摸着黑,跟着椿猪走,他很好奇,但也没敢问,为什么不装个灯,这么大个缉妖司,不至于连买个灯都买不起吧。
通道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钟离穿过暗无天日的通道,重新沐浴在阳光里,他这才看到缉妖司的真面目。
硕大的缉妖司牌匾,超级大的大门,十几层几百平的办公楼,大理石贴的外墙,办公楼门前还有两只巨大的栩栩如生的镇门石“猪”!
看见两头石猪,钟离差点就笑出声了,使劲憋着。
石“猪”前,还有一个直径十米长的圆形喷泉!还带led彩灯的那种!
简直是壕无人性!
缉妖司这么富有的吗?
“走吧,进去吧,队长在里面等着你呢。”椿猪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进去,反而让钟离自己进去。他自顾自地靠在石猪上,抽起了烟,吞云吐雾的,就好像是在供奉石“猪”香火似的。
钟离有点害怕,怯生生地推开了办公楼的大门,铝合金的大门,很重但推起来也很省力],刚推开,头顶吹来的清爽冷气使他抖擞了一下,整个人都精神了。
前台接待处有一个化着淡妆的妙龄少女,正坐在电脑前来回专注地大力地按动着键盘,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杀杀杀!”
听得钟离一脸雾水,直到凑上前去,钟离才发现,原来这少女正在打游戏,正开麦跟队友沟通呢!
“你好!请问缉妖司队长在哪里?”钟离有礼貌的询问。
“队长在上楼右拐办公室里,好了别吵吵!杀杀杀!把他越了啊!我真的服了!你是入机吗?”少女怒气冲冲,脸上屏幕已经灰了。
钟离看她并不想搭理自己,所幸自己上楼了,通过旋转楼梯,钟离上了二楼,右拐有一个房间,门上挂着一个门牌“猪猪护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