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大丫忍不住惊讶了。

她爹的妹妹的女儿，表姐虎妞的爹居然是将军？？

不能吧，她姑父不是当兵死了吗，怎么成将军了。

“我姑——”

大丫想找村口大黑牛问清楚，就被赵老大眼疾手快捂住嘴巴，拖走了。

等看不见牛牛了，赵老大就吁了口气：“不能让牛公主发现我们听得见，不然爹下辈子要做猪。”

“还好没发现，不然我下辈子当烤鸭。”大丫也后怕起来。

第一次听见牛心声那天夜里，她跟她爹一样也做梦了。

梦里，她和牛公主说话以后就被雷劈了，转世做了三日的鸭，进火炉烤了。

那火炉炙热的温度，是谁都难以想象的温暖。

但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黄粱一梦醒来，赵家村的人，谁都不敢让牛公主发现自己能听见她心声，生怕转世进畜生道。

不过，她表姐到底是不是将军的女儿啊，她姑到底有没有给她姑父戴绿头巾啊？

大丫这心跟被猫挠过似的，痒痒的。

“爹，牛公主说表姐是将军的女儿，咋回事啊。”大丫木呆呆的跟在爹身后追问。

赵老大也疑惑，别是真给妹夫戴绿头巾了吧！

“回家，我问你姑去。”

他小妹嫁到田家村，妹夫排行老二，当兵死了，小妹不想改嫁，就待在田家村守寡带娃。

近儿，老娘病了起不来床，小妹就从田家村回娘家了，还带了粮食回来。

赵老大带着大丫赶回家，推开木门。

“我带米回来了！”

赵老大的嗓子眼都是兴奋的，这可是他和大丫一起赚回来的！

三丫蹲在地上抓虫子，看见赵老大回来了就把虫子往嘴里塞，生怕虫子被爹又抢了。

二丫在干活，没抬头。她姐被卖了，下一个就轮到她。

她用脏乎乎的手抹眼睛，刻意背对着赵老大捣黄豆。讨厌爹！

赵老大的婆娘王春花在晒衣裳，回头见大丫还在，愣了下。

孩子没被卖，她脸上喜意闪过，不过很快遮掩了，“大丫，帮俺晒衣裳，踩着几子挂高点。”

“诶，娘，”大丫不用被卖了，就算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欢快地干活。

“回来了，老大，”

胡老太病歪歪的，躺在床上不得动，干枯的脸上落满了期盼，“换了粮食没？”

只要家里再多一点点粮食，一定能挺过这次饥荒。

赵老大嘴笨，摊开布袋子，让老娘自己看。

胡老太眯着眼，怎么就两把子米！双手能漏完了。

胡老太捂住自己的心口：“就换了这么点！我大丫那么多肉呢，论斤卖也不止是这两把子米啊。”

赵老大怕娘气晕过去，赶紧拍胡老太的背：“没卖，大丫没卖。”

胡老太虚弱地缓口气，“那黄牙婆怪好心的啊，还白给咱家米。”

“不是，她可坏了，”赵老大把村门口发生的事说给胡老太听。

胡老太眼神发出奇异的光，面色忽然红润起来，声音都亮堂许多。

“那牛子果真神异！是我们赵家村的福气啊。”

赵老大看娘的脸色，生怕她和爹一样回光返照，回头就对门外的婆娘王春花喊：“春花，去灶上烧水煮稀饭给娘吃。”

王春花尴尬地搓了搓身上的布：“小妹在灶上给娘做野菜疙瘩汤，不让俺帮忙，说俺烧饭浪费粮食。”

赵小妹就算嫁出去了，回娘家了还是和以前一样霸道能干嘴坏。

这么霸道的小妹，会跟将军偷生孩子，好像不是没可能……

“我去灶上，你看着娘些。”赵老大叫媳妇留下，他提着米袋子去了火屋。

火屋墙上都被烟熏得发黑。

一样黑的还有赵小妹的脸。

火屋小，挤多了人就难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