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领恩。”慕离抬手,身侧的宫人立即会意,上前牵扶。
慕离只觉双腿已然麻木,如孩童学步一般僵硬的行走。
寒冬腊月,烈风吹得人生疼,慕漓却如木偶一般一丝不苟的向前走着,每个步子似乎都经过丈量,分毫无差。
诺大的凤仪宫中寂静无声,只剩步子轻微的踩踏声,身旁的宫人只觉得诡谲,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慕漓踉跄行至皇后跟前,僵硬的行了跪礼,“儿臣见过母后,问母后安。”
皇后似是才有所察觉的看了眼铜镜中的慕漓,眉笔轻顿,明艳的脸上却仍无半分情绪外显。
“本宫听闻,昨日柳先生夸赞了你一番。”
“儿臣不敢懈怠。”
却不知慕漓又说错了什么,皇后突然震怒,把手中的眉笔重重的拍在梳妆台上,守在殿外的宫人也应声跪下。
“不过一个宫学师傅,为何你没得到你父皇的称赞?本宫自你幼时便精心教导,难道只是本宫的一厢情愿吗?”
“那母后可愿意告知慈若,您的情愿,您的所求,究竟是什么呢?”
慕漓一改在殿外的恭顺,直视着皇后的双眼,紧盯着这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
皇后似是有些惊讶,慕漓已经太久没有忤逆过她了,她回视慕漓,带着打量和毫不掩饰的怒火。
“你在忤逆本宫?”皇后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柔声问着,状似一位慈爱的母亲为女儿描眉,手上的动作却一遍重过一遍,直到眉笔陷进慕漓眉间的血肉之中。
慕漓蓦地禁锢住皇后的手,“慈若早已明白,母后。您该清楚才对,不明白您的从来不是慈若,而是李氏,您的所求早已是我的所求,谁让慈若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呢。”
慕漓扣住皇后的手,温和的笑着,这对看起来气氛温馨的母女,却处处透着说不清的诡异。
“最疼爱的女儿?”皇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开怀,连带着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也生动了几分。
皇后认同的点头,轻轻的捧起慕漓的脸,缓慢的摩挲着,“当然,我的慈若当然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所以母后会将最好的都给你,谁也不能挡你的路。”
皇后渐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中是挥之不去的冷漠。
“包括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