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这个人族的杂碎!”
“哈哈!就凭这个瘦的像麻杆一样的人类,能扛得住牛大力一斧子么?”
“干死他!干死他!”
刺鼻的腥臭,满是血污和划痕的地面,缭绕四周的歇斯底里与呐喊欢呼声,麻布囚衣触碰身体时的颗粒感,身体隐隐传来的些许刺痛感。
再次睁眼。
林也又回到了那个曾经让他惨死过十几次的斗兽台。
这斗兽台是四方形的,长宽都有百米,四周全部都是由不明材质的金属制成的围笼,林也试过,手里的刀子割不开。
斗兽台上的血痕如菌丝一般蜿蜒扭曲,早就深入到了台子内部,形成麻线状的黑色纹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腥臭味道浓郁刺鼻,即便是堵住鼻子,也挡不住这味道往鼻腔里冲击的脚步。
而这足以将人呛得眼泪直流的味道,却能让周围的观众们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从林也睁开眼睛开始,叫骂声和欢呼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咳咳——”
林也蹭了蹭被刺激地有些难受的鼻子,看向了他的对手。
是一只直立起来身高超过四米的雄壮牛头怪物,生得牛蹄人手,头上顶着一颗硕大的牛头,身上只着了一条灰白色的囚裤,赤裸的半身尽是如花岗岩一般的肌肉,与这身高相匹配的,还有他手里那柄比他还要高出一截的宣花大斧。
“果然还是一刻钟前。”
林也心里默念一句,默默地从腰间的刀鞘里抽出一柄小臂长短的短刀。
在梦境里。
即使被杀了也不会真的死去,下一次做梦的时候就会回到死亡前的一刻钟。
林也上次和这个牛头怪差不多就是纠缠十五分钟,才因为一时不慎被逮到了破绽,眼下离斗兽赛开始约莫还有个几十秒的时间。
“喂,人类,你等下是想被切成几块,快告诉你牛爷爷,也好替执刀的人省些功夫。”
“哈哈哈——”
放声狂笑的同时,那牛头怪将手中的大斧重重一顿,直径足有百米的擂台都有着震颤之感,得意洋洋地展示着自己壮硕的肌肉。
这举动不仅没有引来场边裁判的呵斥,反而是得到了更多的口哨声和尖叫声。
“牛犇,好样的,给老子撕碎他!”
“这狗日的人类害我前天输了二两银子,牛犇!弄死他!我要吃了他的肉!!!”
“一提到这老子就来气,那条野狗真是个没用的废物点心,竟然被一个人类给弄死了!!!”
牛犇。
这是那个牛头怪的名字。
从样貌上就能知道,这家伙不是人。
如果用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的话。
像他这种会吐人言,并且穿着行为都极为拟人化的非人家伙,用妖怪这两个字显然要更加合适。
好在林也对这些喝骂声早就习以为常,像这样翻来覆去都听腻了的恐吓,他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依然淡定的擦拭着手上的短刀。
如此淡定的行为,气得那个牛头怪不免吹胡子瞪眼,连带着场边的妖怪们叫骂声愈演愈烈。
在这个斗兽场里。
对战双方清一色的都是人类和妖怪,只有一方彻底死亡才能结束,如果一开始就给妖怪们的气势给吓到了,接下来基本就是必死的结果。
斗兽台旁。
相距不到二十步,是一个卖肉的柜台,还在冒着热气的骨肉内脏全部都分门别类地在桌案上整齐摆放,殷红的鲜血也被拿来做成了血豆腐,盛在一只大铁盆里,一个手持斩骨刀的鸟头妖怪正在那里卖力地叫卖着。
“人首一个!只要一两银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刚剁下来的大腿,好肉不等人!肉多骨少嘞,买得放心,吃得安心!十文钱一斤!”
“新鲜磨出来的血豆腐,一文钱一两,还剩最后半斤,有没有要的了!”
柜台的后方是一处极为血腥的屠宰平台,几只鼠妖正在那里将一个刚刚死在斗兽台上的人类剥皮剔骨,剜腹剖心,柜台前有着许多簇集在一起的妖怪,手里举着银钱为这些新鲜的人肉报着价格。
即便这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林也还是禁不住一阵恶寒,胃里也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不由皱紧眉头急忙将头扭了回来。
妖怪们组建的斗兽场。
自然不是什么正经的斗兽场。
站在台上的,都是他们掳掠来的人类和双目猩红的吃人妖怪。
这些被称为斗奴的人类,只要是还能打就必须上台战斗,死了就会被斗兽场的妖怪当场拿去分割售卖,这些观众大多都是为了这些新鲜肉而来,赌斗仅仅只是顺带的附加爱好而已。
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