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没过两天,五月一日早上七点,我和小宝还在睡梦中,狄雄来电话了:“我爸爸今早不在了,你带着西西和宝宝来定良吧。”
我吓到了,赶紧订票。我一边抢票一边带着西西和小宝往火车站赶,可是最终没抢到票。
我翻遍了手机购票软件,我发现想要买到今天白天的票是不可能了,果断预定今天夜间的票,虽然要转两趟车,可是好歹买到了。我又带着西西和宝宝从火车站回家里等。
凌晨快12点,我和西西带着宝宝终于下了火车。
宝宝睡着了,我只好抱着,西西拿着行李,我让西西打电话给他爸爸来接我们,因为我想再忙这个点钟也忙完了吧。
我看到西西挂了电话,厌恶地说了一声:“啥也不是。”这个表情我是无意间看到的,西西也不知道我在看他。那一瞬间,可以感受到西西很讨厌他爸爸,发自内心,毫无伪装的。
可是,平时只要他爸爸在家,西西都是一副无比乖巧、无比懂事的样子。我心想:可悲啊!
我假装刚看到西西,问她:“你爸爸怎么说?他来不来?”
“不来。”
我真觉得这个时候,我们这里的三个人不比别的重要吗?白天我相信一定很忙,可是现在凌晨12点,做不了什么事情啊,我跟西西说:“你听他语气会不会还是来的。”
西西虽然没有刚才私下那种厌恶他爸爸的表情,言语中还是颇有不满:“我爸是那种即使说了来都不一定会来的人,更别提他都说不来了,是肯定不会来的。”
我一听这话,透彻!
我只好艰难地抱着孩子取出手机打滴滴,要知道定良是旅游城市,一到节假日哪哪人都爆满。
去年五一,火车还没到定良,我就提前半小时打滴滴,等我走出火车站前面都还有二百多位在排队等待。
我们慢慢地走到车站门口,又过了天桥,终于到达网约车排队区。小宝已经醒了,我实在抱不动了,只好哄着他站在行李箱旁搂着我。大约等了半小时,终于有车来接我们了。
带着满身的疲惫我们仨坐上了滴滴车。
到了狄雄老宅,没什么人,灵堂灯亮着。狄雄示意我给他爸爸磕头,我照做了,毕竟死者为大。
然后狄雄让我和宝宝去客房睡,西西则跟她奶奶睡。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也没有放哀乐,只是亮着几处昏黄的灯光。
第二天早上,狄雄一个朋友从千江赶过来,应该是他重要的朋友,可是虽然我们同在千江一年多,我从没有见过。
狄雄经常提的关系很好的哥哥也来了一会儿,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心想,结个婚他亲戚朋友谁都没见过,这下要离了,倒是见了个遍。
由于我也不认识他家任何一个亲戚,接下来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更不用认识谁,他们的方言我也听不懂,我就只负责带好宝宝就好了。
谁朝我点头打招呼,我就回个点头打招呼;谁朝我笑一个,我就回笑一个。我带着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关键我也不懂该帮什么忙。
倒是西西先来找我说:“石老师,我奶奶说了‘让你叫人,年纪相仿的叫姐姐,年长一点的叫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