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听见这个名字之后,她的身体生理性的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心中竟然忍不住的微微发疼。
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是真的喜欢这位草原将军,只是天不遂人愿,她即使想圆了原主的心愿,现在看来也是无能为力。
她知道这个时候阿泰基前来找自己,想必他定是也知道自己要联姻的事情,只是…
唉…
“其其格,你去将他带进来吧。”
“公主,不然咱们就别见了吧。奴婢害怕……”
身旁的其其格迟迟没有动作,她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公主。
既然和亲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公主殿下私见外男,别说中原就是在草原上也是要被人诟病的。
这个阿泰基也真是的只顾着自己着急,全然忘了这些礼节。
“不用担心,父汗幽禁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来探视就连母妃也不能,刚刚贺明辰来,应该是得了父汗的允许。”
“他来,想必是偷偷来的,刚才传话的那个人是他的心腹,不碍事的让他进来吧。”
“那…奴婢将带他进来,公主可不要跟他说太久。”
“好,我心中有数。”
说完其其格起身出去,随后将阿泰基悄悄地带了进来。
待到两人见面之后,她随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屋内。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原身的这位青梅竹马,心中微微发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此事,是父汗决定的,你我没有反抗的余地……”
还未等她说完,阿泰基便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神色坚定道:“我带你走,咱们离开这个地方!”
听到这话龚雪娇眸色中流露出一丝诧异,她未想到面前这位一直中规中矩的男人居然能说出如此违背规矩伦理,大逆不道的话。
“你疯了?走去哪?我们走了之后,你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怎么办?”
“我……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眼看着阿泰基眼中冲动焦急的神色,似乎是也感染了她自身,龚雪娇心中忍不住动摇了一瞬,想要不顾一切的随他而去。
意识到这点之后,她心中大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最忌讳感情用事了。
她沉默不语的抽回自己的双手,随后狠狠掐住自己的虎口,试图用痛意自己清醒。
她不能走的!
她走了之后母妃怎么办?其其格怎么办?父汗不会因为自己迁怒母妃甚至阿翁,还有那位中原皇帝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草原,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这些。
“不,我们不能走。”
龚雪娇推开他的手摇头拒绝。
“你不走?难道你真的要嫁给那个皇帝?不!你不能。”
说到这里,阿泰基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他忍不住红了眼眶,向后退了几步连连摇头,似乎这样就能否认她即将要嫁给别人的事实。
看着面前的男人微红的眼珠和气愤到发抖的身躯,让龚雪娇心中忍不住的酸涩痛楚。
察觉到眼中即将涌现的湿意,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试图逼退自己眼眶中泪珠的滑落,只是效果甚是微著那一滴滴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心痛的无法呼吸像是心脏被人掏出来用针密密麻麻的扎着一样。
“阿泰基,我走之后,你不要做傻事。”
“未来的你还会遇到很多人,你还有你的理想和抱负要实现,你不是要当草原上最英勇的战士吗?你不能为了我放弃这一切。”
她看着他忍不住泪水滑落,打湿了地面,哽咽着出声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哥来看,如今我要嫁人了你该高兴才是。”
“亲哥哥?”
阿泰基抬起猩红的双眼,口中不可置信的重复道。
看着他那副像是头受伤的幼崽的样子,接下来还未说出口的话让她哽在喉咙中,她真的做不到去伤害他,哪怕只是用化她也做不到,原主的身体那种生理性的疼痛快让她晕厥。
“倘若你只把我当做亲哥哥,那么你现在流的这些泪又作何解释?娇儿,我们不是兄妹!你是要成为我妻子的人啊!”
阿泰基面色痛苦的呢喃道:“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从不是什么妹妹。”
听到这话的龚雪娇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天啊,为什么要跟她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明明知道她面对这些东西无能为力,却偏偏让她生了逆转之心。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和亲已经定局,我们不能抛下所有人不管,如果我们走了我我们的亲人怎么办?朋友怎么办?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这么自私……”
“你就当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多事,也不会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说着她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觉得事情不能再这样发展下了。
本来今晚见他是为了两人最后的诀别,谁料想最终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感性占了上风,理性全然不知所踪,看来她真的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这具身体的感情,所以她只能快刀斩乱麻。
想到这里她全然不顾阿泰基受伤的神色,收敛了面上流露出不忍的神情,随后狠狠的将他推出门外。
“你走吧,倘若你不走,待会来人看见我们两私下见面,父汗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全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这样你能出气的话我也甘之如饴。”
说完之后龚雪娇心中一狠,用身子将门口死死的堵住。
他们不能在这么纠缠下去了!如此下去对谁都不好,她根本控制不了这具身体。
不如狠心将他推开,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只要能让他迷途知返就好。
私奔的想法是千万不能再有,为了两人私欲,置亲人好友的姓名于危难之中,这种事万万不能想。
人本身就是情感动物,再理智的人情绪上头的那一刻也会变得不理智,在刚才她有一瞬间的动摇,现在想想真是可怕,他们怎么能自私的将别人的姓名弃之于不顾。
不一会儿
阿泰基在外面拍门的声音渐渐停歇了下来,龚雪娇不禁也放松了自己身体的力量,就在她将要离开门的那一瞬间,只听见外面的人说:“娇儿,我知你心中有我,所做也是为了我好,是我没有本事不能护得了你,可是我不会放弃你的。”
阿泰基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后面的龚雪娇听见门前没有了男人的声音之后,忍不住轻轻推开了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呢喃道:“傻子。”
“公主。”
其其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道:“奴婢看阿泰基将军虽然是一片真心,可若公主嫁去中原,只怕这片真心会成为公主殿下的麻烦。”
龚雪娇拭去眼角的泪痕,心中明白她的顾虑。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如何,只是担心阿泰基会执迷不悟到伤害自身。
“其其格,你去找赫拉。以阿翁的名义将阿泰基带走,让赫拉带着他去我收回的那片牧地,你告诉赫拉,我未出嫁前不能让他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
回到自己卧房的龚雪娇身心疲惫的坐在床头,抬手轻轻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神情复杂的轻声细语地说:“我也不想伤害他,可是倘若今天我不这么做,我害怕日后他会闯下大祸,你也不想看到他为此丢了性命不是吗?”
话音未落,想到刚才的画面,她的心中又是控制不住的疼了一下。
她明白这是原主的身体在潜意识的心疼,龚雪娇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来到这都两年了,她还是没有跟这副身体完全融合,每次遇到阿泰基,这具身体总会不由自主的给出反应。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软榻上,嘴里忍不住轻声呢喃责怪道。
“”你该庆幸,我如今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如果你本人在这?恐怕早已经跟阿泰基不管不顾的私奔逃走了吧!然后再被父汗的人抓回来,回来之后你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性命都难保,我看我们那边的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所以你就不要心痛了好不好?这种心疼的滋味真是让人难捱。”
“………”
龚雪娇躺在软榻上,嘀嘀咕咕的自讲自话说了很久。
或许,是因为刚才哭的时间太久了,龚雪娇眼睛疼得厉害,身上也乏的厉害,闭上眼睛没一会便睡着了,就连其其格什么时候进来,给她净脸换衣她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