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李善喜的地位,已经从一个“铺子里奇怪的客人”,一举跃升为水芯敢主动开口、甚至敢看着他双眼说话的人,而因为她的放开胸怀,连带让李善喜也把她当成好哥们一样看待。
谁让他每个晚上都会梦游逛到无忧阁来,既然这种怪事无可避免,那么和无忧阁的主人打好关系也不为过啊!再说,这个水芯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过去那样畏畏缩缩、浑身充满了隂霾,他每次看了都觉得难受啊!
呐,现在这模样多好,人开朗了,话也变多了,而不管自己胡扯瞎掰了什么故事,他都能得到对方真心的微笑。
这一点对李善喜来说,也是生命中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怪事。因为是个性使然,他说话时总带有几分滑溜与投机,总是让人产生浮华不实的感觉,所以在过去,不管他说话的对象是年轻姑娘,或者是已婚妇人,又或者是婶婆大娘,只要自己话一讲多就会漏馅,然后得到对方一记白眼,久而久之,信心一天少过一天,也就更找不到愿意和他聊天的人。
但水芯就不同,或许是因为她幼时悲惨的遭遇,再加上后来住在水月镜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管自己和她说什么,哪怕情节有多夸张、多离谱,但水芯总是一脸认真听着他说话,清秀的脸庞偶尔还会露出心向神往的神情,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正因为如此,他在某一天突然决定改口,直接将水芯姑娘里的“姑娘”两字去掉,然后半强迫水芯也得喊他一声“善喜大哥”,作为他们交情向前跨越一大步的象征。
“那怎么办?如果佟老板不能来,我和你不就得一直坐在这里,望着这坛酒干瞪眼?!”李善喜一想到这里,整张脸就呕得纠结在一起,滑稽的模样让水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善喜瞪了她一眼。
“笑?你居然这么残忍,还笑得出来?我肚子里的酒虫都快要爬出来造反啦!”
“我对酒没有研究,也尝不出好坏,所以没什么差别。”水芯坦诚。
“唉呀!品酒这件事有什么难的?如果你想学,包在我身上。”李善喜拍胸脯保证。
就在这个时候,白衣侍从去而复返,一脸歉意地来到两人面前。
李善喜立刻伸手将桌上的酒坛紧紧抱在怀中,恶狠狠地瞪着少年侍从。“先说好喔,我可不接受什么今晚的品酒宵夜取消!不管多晚我都等他!你们佟老板用这坛酒吊我胃口吊了不知多久,我今晚一定要喝到!”
“两位别急,老板遇上一件要紧的生意,现在确实抽不开身。”少年侍从开口解释,见李善喜目露凶光后,他也随即补充道;“但老板特别交代我转告两位,这坛美酒本来就是要用来招呼两位贵客的,所以请你们不用等他,可以开始享用宵夜和美酒了。”
“真的?!”李善喜双眼一亮,开心得都快要手舞足蹈了起来。
“是,老板是这么吩咐的。”少年侍从微笑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