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李源就询问过长老关于语言的问题。
长老告诉他,在更遥远的年代,通过频繁的肢体交流和叫喊,人们逐渐掌握了表达各类事物的语言,语言成为了人们的通用沟通语。
但没有文字,随着各部落因土地限制问题,而不得不分支迁徙,语言也被带往世界各地。
这些分支走往不同的地域去讨生活,但交流的语言却是始终来源一致。
即使漫长的岁月改变中,或许有了不同的口音,又或是各部落的人们创造了新的语句,但语言大致都是相通的。相近的区域口音可能接近,但遥远的地方却有可能差别甚大。
至于文字,则是各个部落的先祖经过漫长地探索创造出来的,所以各个部落文字皆不相同。
长老,亦或是巫,大家所做的事都是传承部落文字和历史,同时作为每一代的长老或巫,都会尝试着创造文字,这于他们来说,才是莫大的荣耀。
当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部落的生存。
陶板李源无法看懂,他抬头看向长老,“长老,我看不懂一点。”
“我知道。”
李源一阵沉默,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长老,你不算告诉我这些符号含义么?”
“等会,腿麻了。”
......
整个下午,李源都在跟着长老认识这些神秘符号。
听长老说来源,寓意,听他说这其中发生的故事或事故。
时间一晃而过,外边已是傍晚。
木柴燃烧时偶尔的一声噼啪声,火焰跳动,闷热的环境让人昏昏欲睡。
而两人旁边负责填柴的儿童眼神却格外明亮,听得十分认真。
大部分族人已经回到部落,不过今天的饭有些晚,众人也不在意。众人围坐在火堆,有人磨着石器,有人在聊天,还有人在缝制兽皮或是制作绳索。
狩猎队的几个少年谈论着狩猎,谈及遭遇过的种种神奇事物。
片刻,又不知为何他们忽然唱起了狩猎歌。
低沉悠长地曲调在部落中,逐渐荡漾开来。
随着越来越多人加入到歌唱中,原本低沉地曲调开始慢慢加快,加快,直至激昂,仿佛一望无际地平原,成群地野马野牛驰过,又如河水滔滔,延绵不绝。
而后几句急促的犬吠,表达了猎犬也是心情激荡。
最后一些咿咿呀呀的童语加入,仿佛马群里混进了些绵羊,紧张地跟着部队奔跑,却又不知为何而奔跑一般。
屋外的歌声打断了李源认真的学习,他擦了擦口水,摇了摇昏沉的头,李源起身和长老请辞。
当李源走出茅草屋时,狩猎歌刚好结束。
但一曲唱罢,女人们又不甘落后地唱起了春播歌,快活地曲调响彻部落,欢快地歌声伴随着飘起的缕缕灰烟,飘向远方,飘向山谷溪流。
夕阳西下,部落的茅草屋顶被映照的分外通红。
不一会,翠花婶和几个女人,笑意盎然地端着食物分发给众人,今天的食物要丰盛一些。得益于昨天带回来的巨型猎物,李源碗里也多了一块肉。
李源吃着碗中的食物,感觉比以前食物好吃很多,甚至有了些熟悉的味道,或许是难得吃肉的缘故吧。
晚饭过后,众人纷纷回到自己屋内。
仍有些族人在忙碌,李源则爬上熟悉的草堆。
熟悉的位置,如同往常那般的星空。
今天他学习了一些部落符号,古老神秘,宛若天书。
但随着长老的讲述,李源对符号的神秘向往却轰然倒塌。
现实照进幻想,和一些人卸了妆一般,原来也都是那般的“有趣”。
这些符号却也藏匿着部落的历史,代表着先祖看过的,接触过的种种事物,对李源来说,学习它们,他可以了解到更多更远的地方与人,还有发生的故事。
为了记录和交流的便利性,李源自然是考虑过普及现代文字。
但他始终觉得,普及汉字,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源的想法很简单。
九岁孩童自然是不及先祖,即使展现神迹,亦可能是异端。
好的改变不意味着他人一定接受,也可能意味着是挑战,挑战带来的不意味一定胜利,也可能是十字架上干涸的血迹。
了解,融入,再改变,亘古定律。
李源从草堆跳了下来,一路小跑回到茅草屋,这时屋内鼾声起伏。
得,睡吧。
明天还得找木头叔改进制陶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