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龙飞一下卡壳了，为什么想修行？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想有像小和尚那样飞天遁地的本事啊，可要是这么回答，会不会显得俗啊？那要不说保家卫国？不行，像是喊口号，虚了点，总不能说是强身健体吧

“要不等你想好了再说？”老校长笑道。

“不要！”龙飞急了，“我想好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老校长莞尔，随即收敛笑意，严肃道：“修行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容易，这条路上的风景也不见得就好看。”

“我不怕难！好不好看也要看过才知道”龙飞目光坚定。

“是么？”老校长目露沧桑，看向亭外湖面，“我与尸心法王之前说的金银虺，就是你看到过的那条鱼。”

龙飞一愣，尸心法王？小和尚怎么起这么个名号，听着怪吓人的随即用力点头，表示先已经听明白了。

“知道金银虺为什么被镇压在这里两千年吗？”老校长说。

龙飞摇头，这他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吃人。”老校长说。

“啊？”龙飞懵了下，金银虺因为吃人被镇压，那是它活该！可这跟他想要修行有什么关系？

“修行，即是修心，什么是心？，”老校长不无感慨道，“修行路上步步关隘，磨难何其多，好比你说的风景，越是高处的风景，越是诱人，大道三千，执迷三万，劫数之前，道路崎岖，往往越走越窄”

“”龙飞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迷糊着，试探道：“您是担心我会误入歧途？”

老校长点头又摇头，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这一生，收过三个弟子，一个埋骨半道，一个堕入邪道，一个深陷情劫。便是我自己枯守在此罢了，事已至此，无须再说。”

龙飞哑然，心说三个师兄姐怎么这么惨，只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明白。”

“你明白？”老校长的目光猛然变得刺目起来，“那好，我且问你，强人行恶，该不该阻？妖孽施恩，该不该报？他人机缘，该不该争？”

“看情况！”龙飞三问一答。

看情况。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老校长眉头微皱，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问，该与不该，得到的答案也不尽相同，可把模棱两可的答案说这么干脆的，龙飞倒是头一个。

叮铃铃。

恰逢这时，晚自习钟声敲响。

老校长笑了笑，说：“上课了，回去吧！”

回去？

这是拒绝自己了？

“然后？”龙飞有些不甘心。

“读书。”老校长说。

“读什么书？”龙飞眼睛一亮。

“庄子，逍遥游。”

“嗯，然后？”

“读明白了，再说然后。”

“好，”龙飞起身，信心百倍道，“书，我一定读明白，师父，你的第四个弟子，就是徒儿龙飞我了！”

说完，龙飞如离弦之箭，飞奔向科技楼。

老校长看着龙飞离去的背影，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