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拐杖夹在白地的缝隙里,刚刚在街边完成十四杀的洪堡教授悠闲地点了根卷烟。晚间的风是他的怒号,柏林的雪夜回响着传奇【威廉?克里夫】的名号。
致敬传奇洪堡教授威廉?克里夫,还有那如舞步般精准的长棍术。他刚刚遇到了一会儿流窜作案的强盗团伙,并在其抢劫行人之时果断将其击溃。将其扭送警局后独自离开,时人均称“洪堡的屠龙者”,颂其惩奸除恶之威名。
【桥夹】威廉?克里夫,出生地未知,现籍贯东德。曾任军队的侦察兵和掷弹手,军衔上尉。精通潜伏和射击,贴身械斗更是他的专项本领。
身为德意志的军人,他从三国演义的一战凡尔登废墟,一直打到了苏维埃进攻柏林的二战末尾。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上尉,多次位处交火一线仍全身而退,足见其战斗和生存技术的含金量。
二战结束后,身处败军的威廉被迫脱下军装,同时还被剥夺了所有的荣誉。不过由于其作风良好,在战争期间没有恶意虐待俘虏和妇女儿童,得以免除一死。
虽身为军人,威廉上尉却不怎么对纳粹的政治宣传太过感冒——当然,这是他自己的说辞。反正卡尔是不太相信,一个曾数次从德皇和元首手上得过铁十字勋章的男人,会真的对政治感到冷感。
要么变成无可救药的人渣,要么变成宏大叙事之下的狂热支持者。这就是纳粹军队中战功赫赫者的唯一宿命,没有人可以避免。
威廉一直称自己不在乎政治,可能单纯是为了明哲保身。从军队里脱出后,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他突然开始研究起哲学和社会学来。
之后又因其在城市重建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再考虑他在底层军人中的影响力,东德政府便给威廉安排了个大学教授的闲职。从上尉变成教授,世界就是这么的魔幻。
或许是对旧事感到失望,又或许是因为其它不可说的原因,他并没有在大学中过度宣扬自己从军的往事。上述的这些事情,还是前身曾经从教授喝醉酒的胡话中分析出来的。
看着教授手里正在切培根的餐刀,卡尔畏惧地把头缩了回去。要是自己再继续和教授拉扯下去,他可不敢保证对面会做出啥不理智的行为。
威廉是个文明的绅士,大概率不会把餐刀丢到他的脑袋上。但在卡尔的就餐补贴上搞一搞,在纪律管理上给他戴小鞋穿,这点小小的政治斗争本事对方还是有的。
当然,和蔼可亲的老教授此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但在以己度人了一会儿之后,为避免明天的酸奶中出现青蛙,卡尔表示自己懦了。
致敬传奇变脸高手莱茵?卡尔,这才是未来穿越者该有的样子。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威廉死后,卡尔肯定是要跑去他坟前好好嘲笑一番的。
“晒色,食堂里的咖啡怎么这么难喝?”
没有察觉到自己学生哮顺的想法,威廉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随后皱起眉头:“汉森的手艺又退步了?”
汉森是食堂里的咖啡师傅。不知道为什么,他煮的咖啡里总会有种古怪的苦味......但威廉等一票老教授却对此情有独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见威廉的话,卡尔站起身来,向领餐窗口走去。不过片刻,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棕色液体。“你说这个?”
他指了下手里的咖啡。
“你尝尝。”威廉道。
“我尝过了,味道和以前一样。”把杯子放在桌上,卡尔说:“反正我是没喝出啥奇怪的味道......不会是砂糖加太多,把味道掩盖了下去吧。”
“你加了几块?”
“这个数。”
卡尔伸出了四根手指:“四大块白糖,全磨碎了丢里面去。”
“晒色。”
瞧见卡尔那堪称致死量的加糖数额,威廉有点难绷地说:“你就不怕自己哪天因糖尿病躺医院里去了?每天吃这么多糖。”
“是食堂免费送的。”
卡尔解释到,“这个月糖类副食不限量供应,现在不弄点可就亏了。”
“哦,那没事了。”
教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给我搞点。”
“自己去。”
“我腿脚不便,而且还拄着根拐杖。”
“没见你之前打人的时候这么说。自己去。”
“那都是我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如果我真的在军队里先枪毙了那群人渣,他们也不会在此之后沦落到以抢劫为生了。”
“哇,原来那段屠龙者和十四大盗的传说背后还有这样的趣事......但那又关我什么事。自己去冲咖啡去。”
“如果你不给我搞一杯加满了糖的,热乎乎的大杯咖啡......小心我扣你学分。”
为了能够白嫖杯免费的咖啡,阴险无耻的哲学系老登开始滥用自己的权威了,“这位亲爱的学生,你也不想自己的论文通不过考试审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