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他高声赞叹,和吉拉多尔发出了一样的感叹。
以他们的素养本可以用更加具备仪式感的说辞来形容这如同天谴一般的精彩表演,但这种事情其实简单的卧槽也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赞叹。
它像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刺杀,刺客提前演练了无数次,花费数月的时间研究,最后在所有的时间也只能够找到的仅有的一秒钟里,呈现自己一生唯一一次的华丽谢幕。
这一刀当然漂亮至极,出于反正死的不是我的坦然,观看的两个人发出了满足的赞叹声。
但这仅仅是对方的临时起意,他看了这里一眼,不满意巴洛克斯的满嘴胡言,于是巴洛克斯就死了。
巴洛克斯和吉拉多尔同时伸出手,他们悬浮在站在尸体的两侧,彼此娴熟地开始交换手中的数据,模拟研究着宛如天倾的惩戒。
两个人一边唾骂对方这些年里只知道赚钱泡妞,完全忘掉了科学研究的真谛,一边疯狂地试探对方的老本,看看对方是否推陈出新,拿出了全新的研究成果。
奈文摩尔已经远离了这里。
他是习惯性的回避麻烦交汇的地方,尽管按照他所接受的教育,麻烦是一种天生会寄居在有用之人身边的寄生虫。只要你有用,你就绝对无法回避麻烦。
那如果你没有用呢?
好问题,巴洛克斯和吉拉多尔的傀儡向你表示敬意。
如果本人没有什么能力,不具备被利用的价值,那他起码还有基础的血肉和灵魂的价值可以售卖——唯一的问题是,你可能不愿意售卖,人家也不愿意买,更喜欢巧取豪夺。
贝纳莉斯很轻松地意识到了奈文摩尔情绪的变化,这方面奈文摩尔也会对他遮掩,但小姑娘似乎是太过于熟悉奈文摩尔了,总是能够轻易读懂奈文摩尔的情绪变动。
“这里面有奈文摩尔的熟人?”她思来想去,最后单刀直入。
“没有什么熟人。”奈文摩尔摇了摇头,“但光是那面旗帜的话,我就已经不太想要看到了。”
“哦,像是偷溜出来的大少爷一样的说辞呢。”贝纳莉斯揶揄道,“怎么,难道我的管家大人是哪里的大少爷?”
她不确定那究竟是哪一方的旗帜,但无所谓,回过头问两句总能够问出来的。
“肯定是啊。”奈文摩尔揉捏着贝纳莉斯瘦削的脸颊,“如果没有这种身份,怎么在这里混一个贵族身份每天陪着我的小贝拉过一些骄奢淫逸的生活呢?”
贝纳莉斯鼓起面颊,相当可爱地撑开了奈文摩尔的手指,“这就算骄奢淫逸了?”
她抬着眉眼,甚至有几分挑衅,踢开鞋子之后将脚架在了奈文摩尔的大腿上。
她轻哼着像是在撒娇,“奈文摩尔,让我看看你骄奢淫逸的一面嘛。”
奈文摩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贝拉,你内心有些慌乱不安,这让你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安心。”
他不得不反思自己的教育。
并非是为什么贝纳莉斯这么热衷于调戏自己,观察自己的反应。
这样的走向是奈文摩尔所默许的,他留在这里玩过家家,当然不是为了培养出来一个为了爱情的傻妞最后告诉他我把你当哥哥,我喜欢别人。
太抽象了哥们。
奈文摩尔反思的是自己究竟哪里做的不对,以至于贝纳莉斯有这么多的不安。
扪心自问,在好色这种事情上他从来不敢推辞,生怕有人觉得自己对美色不感兴趣。
他还在思考,然而贝纳莉斯已经面色通红了。
奈文摩尔做出了深思熟虑的姿态,但他的动作压根不需要经过思考,相当娴熟地就已经完成了停车和剥去礼品外壳的工作。
他的手指抵在女孩的足心,缓慢地品鉴着礼物的美好。
在这方面奈文摩尔总是报以相当虔诚的态度,以至于贝纳莉斯能够轻易察觉到奈文摩尔的认真。
不不不,奈文摩尔肯定有一些不好说的癖好吧?
虽然嘴巴上说是全都喜欢的类行,但其实还是有特别的癖好才对的。
她尝试着无视掉奈文摩尔作怪的手,腰腹用力想要把身体折过去,以她的身体柔韧度来说这件事情当然谈不上困难,于是贝纳莉斯捧起了奈文摩尔的脸,迫不及待地用额头抵住了奈文摩尔的眉心。
这是个很不错的场合了,虽然奈文摩尔和她有些日常发癫,然后互相图谋对方美色的心照不宣,但也不失为一个可以更进一步阐述对方的梦的好场合。
就在贝纳莉斯鼓起勇气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人敲响了车门。
门外的声音懒散,“打扰一下,不管里面是几位,总之都打扰一下了。”
“有人渴求力量吗?”
“没有,滚。”奈文摩尔言简意赅。
贝纳莉斯倒是有些小小的羞赧,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多余的动作。
“别这么说,小哥。”车门外的人异常的有耐心,“力量这玩意儿有没有另算,但你不想要额外的寿命么?”
“就算你拥有了相对漫长的生命,那你身边的人呢?”
“想想有朝一日你身边的漂亮姑娘老态···”
奈文摩尔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推开了车门。
贝纳莉斯甚至还没来得及假设这样的未来,奈文摩尔已经先一步打断了她可能的发展。
车门狠狠地拍在了门外之人的脸上,对方全无准备,干脆地倒飞了出去。
奈文摩尔看了一眼有些扭曲的车门,神色冷漠,“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