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过于娇弱,哪怕奈文摩尔明知道对方并不是这样软弱的姑娘,也还是快步上前拉开了车门,腾出手垫在了车门的上方。
贝纳莉丝轻轻提起裙摆踏上了礼车,动作轻盈娴熟。
礼车重新驱动,机械轰鸣的声音隆隆作响,重新扯开了雨幕。
排在后列的礼车主人们注视着远去的贝纳莉丝,神色带着相同的恭敬。
这位贝纳莉丝小姐拥有正经的爵位但没有姓氏,以常规的猜测,她应当是一个私生女。
但为一个没有姓氏的私生女准备一份正经的爵位,她的身世可想而知,当面对这种古怪的事情时,人们总是会多想一些。
“我没有姓氏,奈文摩尔。”
其实车上的情况和众人想象的有些许不同。
如同褪去假面,猫儿一样的少女蜷缩在后座,裙摆几乎折成了一团。
“我知道,我也没有。”奈文摩尔随口回答道。
“他们猜测我是个身份卑微的私生女。”她继续强调。
“有失偏颇。”奈文摩尔中肯地否决了她的说辞,“如果你对私生子这个群体有更多的了解,你就会发现权力既然依托血脉传承,所谓的私生子,无非是父母双方其中弱势方的力量过于孱弱,以至于你作为他的孩子并不值得他和自己真正的妻子翻脸,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但这和身份卑微并不完全等同,毕竟他仍旧流淌着一方的高贵血脉,权力顺着血脉一同流动,它向着高的一方俯首称臣。”
他微笑着说道:“高贵的一方决定,低贱的一方影响。”
奈文摩尔腾出一只手。
小姑娘轻盈地蹿到了前面,将面颊靠了过来,任由他轻轻揉捏了一下。
“地下的卓尔同样如此,卓尔的女王们有无数的面首,她们自己都不会记得女儿的父亲究竟是谁,但这并不影响女儿们继承她的权力。”
血脉继承制度之中,有一方的血足够尊贵就足够了。
贝纳莉丝的同学不太可能会这么说,假设一个不配带上姓氏的私生女却可以拥有一个贵族的爵位作为点缀,觉得她身份卑微的人并且要把这种论断说出口,在奈文摩尔的记忆中他很少会碰到这种蠢货。
然而贝纳莉丝撅起唇瓣,相当不满,“但就是有人再说啦,我倒不是很生气他们的说法,可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并不是我编造的说辞。”
“抱歉。”奈文摩尔轻声道歉。
他摩挲着女孩的下巴,尝试着抚平一只猫的小脾气。
这么描述很可能会造成一些误会,比如他是不是个变态,趁着人家小姑娘私生女的身份pua,然后调控教导对方···不是,真不是。
片刻之后贝纳莉丝挣脱了奈文摩尔的手,她眯着眼睛看向了自己的管家,面上恢复了冷静。
“奈文摩尔,我拿到了学年第一的成绩。”她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专门提起来了一件事情,目光在奈文摩尔的黑色的瞳孔中滚动,想要看到什么情绪波动,“学校给了一个名额,前往王国的王都进修。”
“真是出色的表现,贝纳莉斯小姐。”奈文摩尔微笑着说,“您做到了您的身份应该做到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