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州边陲,夜幕深沉,宛如厚重的墨色倾泻于广袤大地,将万物尽数吞噬于无垠的黑暗之中。
天际之上,稀疏的寒星孤悬,犹如镶嵌于幽邃天幕的寒光宝石,虽竭力绽放着微弱光芒,却难以穿透这寒夜固有的沉寂与阴冷。
营帐之外,凛冽寒风肆虐,犹如一头狂暴的野兽,肆意咆哮,裹挟着刺骨的寒意,誓要将所触之物尽皆冰封。
其声尖锐而凄厉,犹如无形之刃割裂空气,每一阵掠过,皆令人肌肤生寒,不由自主地颤抖。
营帐之内,烛火摇曳,在这肆虐的寒风中显得尤为脆弱,火苗挣扎求生,光影在粗糙的帐壁上跳跃,仅勉强照亮一方狭小空间。
褚遂良与萧锐并肩坐于简陋木桌之旁,桌上铺展着颜末精心绘制的地图。
然而,在这寒夜之中,二人心绪难宁,全然未及细究图上细节,心中所系,皆是那不知去向的颜末与薛万彻。
褚遂良眉头紧蹙,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地图,缓缓言道:“依时程推算,大人应已临近与我等会合之地。”
其声低沉,回荡于寂静的营帐之中,既含期待,又隐忧虑,字字句句皆被这寒冷空气凝固,随即消散于无形,更添几分沉重与压抑。
萧锐闻言,抬头望向褚遂良,眼中满是不解与焦虑,复又转向地图,试图从中寻觅线索:“褚大人,您以为颜大人与薛将军去哪里了?”
其目光在地图上徘徊,却只见冰冷线条,未能觅得丝毫慰藉,唯有忧虑与猜测在心中悄然蔓延。
褚遂良沉吟片刻,未即答言,而是伸出手指,缓缓沿地图脉络滑动,最终停留于东突厥之标识上。
其指微颤,似为寒夜所侵,难以自持。
在深沉的夜色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沉稳而凝重:“他们应该去了东突厥。”
言毕,他轻吐的气息在寒夜里凝结成细微的白雾,旋即消散于无形的冷风中。
萧锐闻言,面色骤变,惊愕与忧虑交织,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东突厥境内?那可是凶险之地啊!”
声音因震惊而略显高亢,在营帐的四壁间激起阵阵回响,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却又迅速被周遭的寒意所吞噬。
此时,营帐外的风声似乎更加猛烈了,仿佛在应和着他们内心的不安。
狂风呼啸着,吹打着营帐的帘子,发出“啪啪”的声响,那声音如同急促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心上。
“局势之严峻,已超乎预料。”褚遂良沉声自语,目光中透露出对颜末一行深入敌境的深切忧虑与复杂情感,“颜大人他们深入东突厥境内,必定是肩负着重大使命,但那里危机四伏,稍有不慎……”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萧锐缓步至褚遂良身旁,共同凝视着营帐外那片漆黑如墨的夜空,忧心忡忡地说:“颜大人智勇兼备,薛将军亦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但愿他们能平安归来吧。”
他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双手紧紧环抱,试图抵御外界的寒冷,但内心的忧虑却如同寒冰般难以消融。
褚遂良放下帘幕,转身凝视着桌上的地图,特别是东突厥所在的位置,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我们必须对颜大人的决策充满信心,他既已决定,必有其深远的考量。”
他不能坐以待毙,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线,“派出斥候沿着这条线,寻找颜大人和薛将军的踪迹。”
一旁的守卫回应道:“诺。”
萧锐闻言,默默点头以示赞同。
营帐内恢复了宁静,唯有烛火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承载着无尽的期盼与等待。
在营帐之内,褚遂良与萧锐二人踱步不止,目光不时投向营门之外,心中满是对颜末与薛万彻归来的殷切期盼。
营帐内,他们沉稳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如同鼓点般敲击着彼此紧绷的神经,使得心跳也随之加速。
褚遂良停下脚步,目光穿透营帐的缝隙,投向那变幻莫测的天际,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古语有云,‘雨打八月头,冬来早且寒’。观此天象,近日必有雨至,预示着今年的寒冬或将提前降临。”
言罢,他轻叹一声,忧虑地补充道:“但愿颜大人能赶在风雨之前安全归来。”
萧锐则双手撑桌,凝视着摊开的地图,眼神坚定:“颜大人向来言出必行,他既已承诺月末归期,便定能如期而至,无需多虑。”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日颜末在颜府中的身影,那份深邃与自信,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力量,令人信服。
褚遂良闻言,微微点头,此刻唯有信任与等待是最合适的选择。
随后,萧锐挺直了身躯,左手紧握剑柄,对褚遂良简短言道:“我且去巡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