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细说,知道牛有铁肯定知道去年过得有多冷清,家里连一挂鞭炮都没买,只用他打枪的黑火药灌进一个钢管里放了几响,算是把年过完了。
“去年咱家怎么过的?你还记得吗?”牛有铁开口问,他实际上什么也记不得了,就只知道家里穷的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那些年,每年的年还是照样过了。
赵菊兰有些诧异,这人可真健忘,不过她还是回答了他,她知道那年过得很不如意,简直就是个羞耻年,最后她带着安慰和鼓励的口吻说:
“有铁,你听我说,咱过年还是弄简单点好,反正过年也就是一天,咱家就算不放鞭炮也没人知道啊,再说放了鞭炮又能怎样?过了今年明年又是年,年年都有年,等咱家日子慢慢过好了再好好过个年,你觉得呢?”
牛有铁摇摇头,说:“不行不行,今年过年就要往好的过,咱家都多少年没有过过好年了,不放鞭炮不吃好喝好,不给小子们散压岁钱怎么能叫过大年,嗯,你放心,你不就是愁没有来钱的路子吗?我还正琢磨着再上一趟山哩,野猪道我也已经找到了,再打几头也是手到擒来的事,下次去时多带几个人手,把打到的猎物全弄回来卖掉,到时就有一大笔钱了。”
稍稍停顿,牛有铁又说:“冬天山林里有那么多狍子,还有野鹿,野猪,甚至还有棕熊,我每样都给咱家打几头,卖掉就能把贷款还完了,剩下的打多打少就全都是存款了,钱我全交给你来保管,到时候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听了那么多不切实际的话,赵菊兰才终于听进去了一句,“我把所有钱交给你来保管,到时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句话触动了她,令她感到心里温温热热的,非常舒服。
她不再去想他打不打猎的事了,她下意识把他抱的更紧了。
牛有铁不清楚自己哪里把她说转了,但他能感受到来自赵菊兰那熟悉的温柔。
他于是停止了说话,安安静静地把她抱好。
好一会功夫后,牛有铁突兀地叫了赵菊兰一声“老婆”。
“啥!?”
赵菊兰听的恍惚了一下,老婆?这话给他说的文绉绉的,让她感到很不习惯却又暗自窃喜。
在麻油村,一般喊老婆时叫“婆娘”,当然一般在这时候也不会刻意叫出来的。
“这人可真奇怪!”赵菊兰心中暗忖,有那么一瞬间感到牛有铁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而且,她知道自从肚子里有了老三之后,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主动抱过自己了,加之两个儿子横摆到中间,他们就只能隔河相望了。
牛有铁突然说出那样的话,她真的被感动到了。
牛有铁知道赵菊兰又要不自然了,她是个传统的女人,他于是赶紧又说:“我听到老三在动了,他踢了我一下。”
“哦,那应该叫胎动。”赵菊兰感动地说。
牛有铁算了算日期,老三差不多已经有三个月了,按照前世的科学解释,现在自己是可以跟老婆干那事的。
他想了想,不由得一下子就上来了激情,前世在最后什么时候没有过他早已经没有印象了,每天只感到腿脚僵硬的可怕,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现在自己这具身体这么完美,健壮,肯定能行。
他接着就随口飚了一句前世的至理名言,略显猥琐地说:“老婆,我给你交个作业么。”
“啥!?交啥作业?”赵菊兰一脸困惑,她越来越不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了。
牛有铁凑到她耳朵旁悄悄给她解释了意思。
“啊!你……”
赵菊兰听懂后瞬间羞红了脸,她举起巴掌佯拍了他一把,说:“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