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得它如获珍宝,现在他更爱它了,比如获珍宝还深一层,已达到爱不释手的程度。
桌上的小木匣子里还有前世他没抽完的烟沫子,用旧报纸卷着抽的那种。
烟劲很大,一支就能放倒一个从没抽过烟的成年人。
牛有铁觑了一眼,心想现在这里连张擦屁股纸都没有,抽烟也就枉然。
不过前世他早就把烟戒了,现在即便看到,也依然没有那种欲罢不能的想抽欲望。
饱暖思淫欲,呆坐了片刻牛有铁就有些无聊了,主要是太闲了,而且还有些孤独。
前世他也喜欢享受孤独,可那也得是在阅尽繁华之后啊,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回家,回到热闹的人堆里去。
他手闲的拉开了抽屉。
图想着能从一些老物件上面找到一点记忆的蛛丝马迹。
没想到这里面全是各种小动物的皮毛,以及用皮毛制作成的皮夹子,弹药袋,其中有一截约十厘米长的牛角,中间已经凿空,这让他十分眼熟。
没错,前世他打算拿它做一个火药筒,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塞子就搁置了,到后来就一直这么闲在抽屉里。
又翻了翻,牛有铁看到几颗金属色铅粒,还有三根有些生锈了的小钢条。
他知道这铅粒主要是用来打野兔、野鸡这种小动物的,钢条则是用来打野猪、野鹿,以及豺狼虎豹这种大型动物。
这种钢条一般在两个成年人的手指关节长,威力无穷,但跟市面上售卖的装弹的,比如松鼠牌、双狮牌等正规猎枪相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
当然,前世他又何尝不想拥有一杆正规的猎枪呢,只是那时他没钱买。
再翻了翻,翻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纸条子,小的像一溜卷烟纸,他随手拿起来,原来是一分钱,一九五三年发行的,上面印着一辆蒜头鼻卡车,满载着什么,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汗腥味,已经很旧很旧。
“这玩意能买到啥呢?”牛有铁自言自语。
记忆模糊,他已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能买一块糖是肯定的,而把它放到后世就算掉地上都没人想去捡。
肉熟了。
牛有铁起身来到泥炉前,用筷子夹走搪瓷盆,垫着兽皮垫子把锅端出来,放到桌子上。
此时锅里已经没剩多少汤了,骨肉已经分离,再炖就穰烂,没嚼头了。
牛有铁把肉夹到搪瓷盆里,把剩余肉汤倒进陶瓷碗里,腾出锅然后他往泥炉里架了些硬柴。
趁着锅底还有余热,往里面甩了一坨冰融水,涮掉油渍,把冰块放进去,再去墙角随便拜扯了几个拳头大的砾石丢进锅里,最后把锅搭到泥炉上烧。
完了后他走到烤架前,用筷子试戳了戳兔子肉,已经熟透,外焦里嫩,这正符合他的标准。
给火堆添上柴,便拿着烤兔回到桌前坐下了。
现在一下子有这么多肉摆在一起,牛有铁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先吃哪个了。
他无奈一笑,轻叹说:“还是肾丸子吧!”
他怕其他肉吃多了占胃,再说又不是非吃不可,但肾丸子却是非吃不可。
牛有铁用筷子扎了一个,蘸着干辣碟准备享用,忽地他面色一滞,目光点转间他放下筷子,抓起开山刀朝门外走去。
此时,屋外仍是白茫茫一片昏暗,北风依旧凛冽刺骨,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幽怨的呜咽,十分骇人。
牛有铁背着北风朝卧牛坡方向“黑球黑球”地喊了几声,不见回应,是的,他的喊声都被呼呼的北风吃进去了,喊了什么连他自己都没听到。
他又原地静静地等了片刻钟头,仍不见黑球回应,周围也没有野狼的动静,便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