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看着这已经分辨不出身份的尸体，突然有点悲伤：

“孩子，我很抱歉。”

他转身想要离开，外面还有另一个目标。

“喂，别走啊！你就这么不待见你的对手？”渡鸦的身后响起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胜负……未分！”

渡鸦显得非常惊愕：“什么时候卡麦尔的权能也能有这么变态的恢复力了？”

“别急着惊讶，还没结束呢。”赫尔本的脸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物质，这些东西正在奋力粘合赫尔本已经崩裂的脸。

“你是屈服了吗？”

“我说过了，只要有勇气，哪怕魔鬼都会惧怕我。”

渡鸦感到事情开始棘手了，他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踏出那一步了吗？”

赫尔本摇摇头，笑着说：“不，这不重要。因为接下来我们只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很好，孩子，我很欣赏你。”

“能在你嘴里吐出来，怕不是什么好词。”

“我们在这条路上走得都太远，太久了，这把我们异化成了非人的存在。所以我很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思考？我们已经不一样了。”

“啰嗦！”随着赫尔本的怒吼，他的身上生出一对漆黑的羽翼。

“看啊，我喜欢你这样！”渡鸦盯着赫尔本那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笑嘻嘻地说：

“再愤怒点儿！对，就是这样。虽然我见过不少，因为堕落而异化的家伙，但像你这样的我头一回见，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看看你自己，你难道还要告诉自己：我是一个人，真可悲啊！”

赫尔本当然知道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但他无能为力，就在那把短剑击碎他头颅的那一刻，一切都改变了。

“我厌恶这个家伙，总是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说教来美化自己的罪孽。你们不能玩点新花样吗？千年又千年，战争的理由还是这些。”

这一次，路西法没有再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祂慵懒地坐在那高处的王座上，仿佛千万年不曾移动。

“这从来都是我的位置。”赫尔本好像听到祂这样说。

“接受了馈赠就要支付代价，你要明白这个道理。”路西法轻蔑地看着赫尔本：“做给我看。”

主说：树木太长要用火烧，鸟飞得太高也要坠落，现在我诅咒你。

于是路西法从高天坠落，祂败了，但祂不允许败，祂是路西法，傲慢是祂所负的罪。

祂曾一眼就看出人类脆弱的本质，现在似乎比那时更甚。

路西法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会比祂还傲慢，竭尽所能去掩饰自己的罪，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哦，现在是千年又千年，是一个新世界了。但哪怕在这新世界里，也有人犯以前犯过的错。

最重要的，不能允许别人比祂还傲慢。

路西法愤怒了，许久之前祂因傲慢向神挥剑，现在，祂因傲慢要向人降下惩罚。祂花了千年的时间磨出了一把剑，这把剑现在在赫尔本的手上，尽管这家伙跟之前被祂选中的人不太一样，但他终究还是拔出了这把剑。

当森然的黑羽从赫尔本的脊背上钻出的时候，这把剑将再一次向世人展现自己的锋芒。

从现在起，赫尔本将作为一柄剑鞘，在应当的时候，出剑……而后，属于傲慢的锋镝将向世人宣告祂的判罚。

“第二回合！”

赫尔本借着黑翼的力量，速度再上一个台阶，这一次，他比他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