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现实,甲茂一边感叹世事无常,一边发愁自己这个最惨超能力者的前途:
“就计划读博,然后找工作,来这里当老师——据说给一套房子或折算成钱。”
“退休了,就在校门口摆摊卖烧烤,就学校出门右手边一排民房,我有同学在那里打工说房租还可以,可以一边吃,一边卖。”
聊到了女友——现在是前女友,甲茂痛哭流涕地忏悔,拿出《攻读洪姐计划书》,拿出在屯溪黎阳老街拍的合照。
“现在是不是搞了个老巷项目,好像就留了几幢古宅还有一座牌坊……啧啧啧,回不去喽。”
老陆抿了口米酒,幸灾乐祸道。
让你蹭吃蹭喝,还跟我说什么不谈恋爱,这下emo了吧——隔壁的,把啤酒花生米排骨给我炫起来!
甲茂甩甩手,自称是要跟着导师大干特干,在学术上耕耘:
“我打算博士毕业到高校当老师,打点好混个名头,越做越大!”
然后被邀请到前女友的工作单位当专家,果断实现“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好一个咸鱼翻身。
“信不信我挂她几篇二作,我就不信她就不找我!”
脖子硬得很,果然是舔狗死前的最终幻想吗?
老陆赶紧转移话题:“你看这烤的串就是没有咱本科时候大,我记得那会拉上小白来吃饭,小白就是不来。”
小白是他们的另一个舍友,关键词——女装,矫情,身宽体胖。
“那你还老带他出去吃饭看电影,你两个大老爷们去看柯南,啧啧啧。”
甲茂用手浮在空中虚划两下,隐约显露两个人看电影的场景。
老陆赶忙打断,竖中指表示对某位片叶不沾身的单身狗深深地鄙视。
“你整天搞研究的,就研究这个是吧?”轻蔑的笑染上几分“京爷”的飒爽。
“你就只搞学术,但搞不定对象?咋一谈失败一个。”
甲茂身受数箭,老陆的毒舌永远这么犀利,“我只是不站在让她受伤的那一边。”
他如此解释,都是纯洁大男孩,什么添不添的。
待到黄昏,影子终于无限拉长,甲茂脑中浮现出向前极远的视野,看到了橙红的夕阳淡化了边缘。
“今天聊得太多了,”他对老陆说,然后拒绝了晚饭邀约,赶回学校对付了一口。
影子寻着此时身边无人,发问:“其实我们影子交流的机会很少,我以为,能发声就是一件很棒的事情耶!”
“很多时候当然是这样的,”甲茂肯定道,“但交流本身,是为了表达意见和获取别人的想法”。
影子抖了抖,被人类复杂的情感观震惊到:“有点听不懂,但这与你和前女友分手有什么关系?”
甲茂从小家卧室臃肿的皮箱中掏出一本新本子,开始记日记:“并非如此,愿意沟通,是我们在一起的原因,而非分开的原因。”
“时间到了,就该散了。”
他大口喝着白开水,宛如在岭头将军亭小憩的李白,用尽一生的笔墨为过去着笔,只为结束一段回忆。
“那我再告诉你,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已经结束了。”
“话说得多了,人们才知道什么叫沉默,不语。”
“而在此之前,人们爱极了热闹。”
高考完的暑假是自由和放松的,而研究生升学的暑假大概并非如此。
已然度过了本科最快乐的阶段,哪个研究生没有几个上了班乃至生孩子的同学伙伴。
沐浴着亲戚和同龄人诧异加嫌弃的目光脱产学习,着实是有快乐,但也有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