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吗，在梦境里我们的实力被大幅度削弱了！现在我一旦出手，恐怕乌仰这片没有人能活下来！

“帕特里克也依旧存有顾忌，很明显，他也不想滥造杀孽。

“先向南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再说。”

…………

“帕特里克，帕特里克……”

纪寅夜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们，瞄镜似乎没有距离的限制，看着眼前正在接受加冕的国王，试图找到一个稳妥的位置，他低声道：

“罪孽的家族，一切该结束了。”

他的手已经搭在了扳机上，忽然觉着脖颈背后一凉。

仅一瞬间，他和身前的枪就都消失不见了。

…………

“香气？”段珉隋眉头紧皱。“又来了一个人？而且不显形貌……”

“段国御，帕特里克看起来正在逐渐失去理智，这样真的正常吗？我们未必能控制得了他。再这样逼迫下去，帕特里克恐怕只会逐渐放纵自己的力量。”彭义荣大声喊道。

段珉隋微微没有回应，点头，再次将左手手指咬破，瞬间便在手上写下一个“輬”字。

转瞬间，几人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马车车厢中。

帕特里克立刻将车厢破开，却发现外界已经变了一副样子。

天地间弥漫着一层薄雾，寒风中夹带着阴冷的气息。四周一片昏暗，唯有远处隐约可见的一点光亮。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味道，耳边回响着微弱的哀嚎声，似乎有无数灵魂在痛苦中挣扎。

帕特里克还没有在变化中缓过劲来，便发觉他的面前多了两个人。

段珉隋在车厢被破开后，则立刻带着龙、彭两人向后撤开，冷静地看着纪寅夜。

“寅夜？潼月？”龙宁三方看到远处的好友和夫人，有些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而帕特里克看着周围地狱般的景象，则已经明白自己已经进入了那个中国国御所控制的领域，在这里，自己几乎不会再有拿到《天书》的可能。

“不，不行，丽薇娅才六岁，她不能死，无论放弃什么，我都必须拿到它。”他的心中十分懊恼，本以为这并非难事，结果来了一个又一个巡狩，甚至于一个中国的国御。他本来以为只需要对付一个有些隐藏手段的岁守，难点仅在于如何在成功后逃出中国边界。

帕特里克将咎瓦尤斯收回，另一把来自彭义荣司刀的幻相也随之消散。

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摧毁了手中的帝王长剑。

“剑里没有圣性……不好！”在咎瓦尤斯被毁灭的瞬间，段珉隋立刻将龙宁三方向白潼月的方向扔去。

就在此时，一柄剑从彭义荣司刀的方向飞出，向刚刚龙宁三方站立的方向快速飞去。若非段珉隋反应迅速，龙宁三方恐怕就落到帕特里克之手了。

咎瓦尤斯此时则化作一团圣光，被段珉隋收到手中。

帕特里克放弃了咎瓦尤斯的圣性，只为获取一个机会，可还是失败了。

此时，帕特里克脚下的泥土突然开始塌陷，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两张挂着些腐肉的白骨手掌从地底中抓出，直接便将他牢牢地按在地下。

帕特里克再次昏迷，眼看着段珉隋就要将帕特里克扼杀，纪寅夜和潼月同时阻止道：

“等等！”

段珉隋认识龙宁三方的夫人，否则也不会在刚才的危急关头将他扔向她的方向。

闻言便松开了一点力度，没有松开，但也不会让他立刻死去。

“不，不行，必须我来杀，不然天启者永远没有尽头，直到这本书被打开。”纪寅夜抓紧时间劝说道。

“你的力量来自一位大国御，而且不是孙九围的。”段珉隋看着眼前年轻的男人，没有直接答应他，言外之意很明显，他无法确定纪寅夜的立场，他也就无法被他信任。

“段前辈……”

“你先不要说话。”龙宁三方正要开口，便被段珉隋打断，同时示意纪寅夜接着解释。

“是的，段国御，我的力量来自于‘幽冥神明世界’中道教神话形成的‘幽都’，他可以让我短时间内拥有媲美国御的力量，但如您所猜测的那样，现在这力量已经消失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巡狩。”纪寅夜没有保留地将事情脱出。

“为什么‘幽都’会赐予你力量？”

“自《和书》开启、两个‘神明世界’形成，‘文明世界’的几个主宰便受到了很大的压制，这以您的地位，应该很清楚。”

看到段珉隋微微点头，纪寅夜继续说道：“所以基于同样的原因，神明世界或许也不希望看到第三个世界的诞生。”

“我们和这些神明的诉求并不一致，对人类来说，第三个世界开启未必是坏事。”

“国御！’四书‘不是什么好东西。您以为《道书》仅仅是开启了’文明世界‘吗？自1912年起，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拜它所赐。如果今日您犹豫了，从1999年起，日后一切苦难都会因你我而起。”

其余人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纪寅夜的发言有些荒唐，有些难以理解。但是段珉隋却眉头紧皱，很明显，他是知道些什么辛秘的，他最后开口道“为什么必须你来杀死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所在的加拉斯家族是天启者的源头，不杀死他，天启者家族就会不断产生，而且很难防备。因为只要天启者活着，命运一定会通过各种巧合让他们相遇。直到《天书》被打开。”

说着，纪寅夜将手中的子弹展示出来，“这是‘追往日-回风’，这种子弹可以直接在历史中铲除加拉斯家族的先祖，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这样世界上将不会再有天启者家族。”

“据我所知，帕特里克·加拉斯如今并非孤身一人，如果这颗子弹杀死了帕特里克……”

“没错，如果还在的话，他的祖父、父亲、子女都会在这颗子弹打中巴黎王之后消失，各种意义上……不过，国御，这都是可以承……”

忽然，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段珉隋最先反应过来，向帕特里克的方向望去。

“他自杀了……”

帕特里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昏迷中醒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竟然果决地自尽了。

他不敢承受这段对话如果是真实的后果。而刚刚的对话也表明了，只要天启者依旧存在，开启《天书》依然可能，那他的家族也仍然存在生机。

纪寅夜表情不断变换，突然提腿踢向了身旁的龙宁三方。

白潼月和彭义荣一直紧盯着纪寅夜，在腿紧贴着龙宁三方脖子的时候，两人同时出手将他拦了下来。

段珉隋也紧接着将他控制住，枪也被卸下扔在地上。

“你怎么了，纪兄！”

“他要杀你，你还问怎么了！”白潼月瞪着自己天真的丈夫，气道。

“不要让任何天启者打开天书！现在帕特里克和乌尔里克都死了，龙宁三方被赋予成为了第三个天启者，必须杀死他！”

“我不是天启者，我曾经打开过这本书，可是什么都没发生，纪兄你是不是误会了？”

“三个天启者，乌尔里克死了，帕特里克也死了，第三个还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可能，直到帕特里克死前，他一直都不存在。你们不知道的是，《天书》自身倾向于被帕特里克打开，所以你没有成功，现在他死了，和《天书》关联最深的就是你，你现在就是天启者！”

帕特里克死时，和天书产生过联系的龙宁三方，就是第三个天启者。

看着眉头紧锁的龙宁三方，纪寅夜接着说，“我骗了你，我承认。我不止是为了国家，还更是为了人类！段国御！”

纪寅夜挣扎着，可段珉隋依旧控制着他，“不能，让他打开《天书》！龙宁三方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