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初五,白露。
天气逐渐转冷,寒生露凝。
这场秋水好像要把夏尾的最后一丝暖意带走。
天魔宗,“笼园”悬崖峭壁之上。
天空乌云密布,暴雨倾盆,闪电似将苍穹撕裂,照得半边天都亮了一瞬,也映出少年忙碌的身影。
紧随而至便是一声惊雷,少年全身湿透,也不知是冷,还是被这天雷惊的浑身一阵颤抖。
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愤怒的将野兽尸体抛下悬崖,口中啐了句脏话。
雨点抽打尸体溅起的血水落至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少年顶着大雨出来喂食心情极度糟糕,口中不断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
“这他妈该死的鬼天气,怎么说下就下。”
少年名叫玖源,月前趁着天魔宗收徒,与孙福禄一同混了个杂役弟子身份,潜入其中执行任务。
杂役弟子需入笼园给魔物喂食,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这笼园内的裂隙。
这向“裂隙”内投“非物”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差事,可他自幼在天宫长大,太了解天宫的手段,现在也是身不由己。
二人自然谁都不愿意去,可这天宫的任务又不能不执行。
也是玖源心善没有强行逼迫孙福禄,好心和他商量这事听天由命,谁先被安排入笼园喂食,便由谁去执行。
可谁知临了竟被他摆了一道。
这事还要从三天前说起,笼园是天魔宗圈养魔物的兽园,其内满是煞气。
而这煞气危险异常,普通人一但被侵体,轻者神智癫狂,重者甚至会当场化为魔胎异物。
笼园虽有阵法笼罩,可这裂隙无时无刻不在涌出煞气,甚至有时还会突然爆发。
所以天魔宗安排杂役入笼园都会赐下一道御煞符,并提前一天通知,好叫弟子做些准备。
可二人入宗足有月余,可能是杂役弟子太多,这入笼园喂食的活却始终没有落到二人身上。
眼看着任务期限还有最后三天,二人心中焦急,后来干脆一商量如果明天还没被排上的话,就换个法子抉出人选,然后主动替那弟子去笼园喂食。
这去笼园喂食有被煞气侵体的风险,自然不是什么好活。
他们也早就打听好了,一些不愿冒险的弟子甚至会出高价找人代替。
这事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不出什么岔子,管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谁知事情就是这么巧,第二天孙福禄还真就被排上了。
玖源看着孙福禄满脸绝望“好心”安慰:
“孙师弟,你也不必过于担忧,喂个食能有啥事,你看前面那么多同门不都没事么。”
“再说了看你这名字都带有福禄二字,必是福源深厚之人,肯定没事的。
然后又捂着嘴小声道:
“这次的奖励可是连我看着都眼红,等你事成回去了那还不得一飞冲天啊。”
孙福禄看着玖源难压的嘴角脸上的皮肉一抽一抽的。
“要不我将这奖励让给师兄您?”
玖源赶紧摆手道:“君子成人之美,又怎会夺其机缘,师兄我就提前祝贺师弟乘胜而归了哈。”
说完难掩心头欢喜,回过头转身离去。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么多天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终落地,走路的姿势似乎都欢快了许多。
而他却没看见孙福禄在他转身后瞬间阴沉下来的表情,那盯着他背影的眼神甚至有些怨毒。
次日卯时,天刚刚亮。
玖源躺在木床上呼呼大睡,似梦中正在享受美食,只听他咕噜一声咽下口水,嘴里说着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