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见月微微侧头看上天上的明月,声随夜风浮动,“韵友,你后悔吗?”
荼蘼一同和裴见月看着天间明月,随后眼睫微微下垂,视线融入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姑姑,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他从不后悔,人这生不就为了那点子东西嘛。
裴见月看了荼蘼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不错,心智坚定,不动其本心。在她离开之前,她徒留一句话,“韵友,四月十五在即,你该有所准备和策略了。”
荼蘼远远看着裴见月离开的背影,夜风吹动摇曳的烛光下是他不清的神色,不用裴见月吩咐,他也知道今年四月十五是一个重大的日子,文人墨客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要说士兵的武器是箭刀长枪,那文人的武器便是书口笔墨。
无论什么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流派,这流派指的就是站队,外人眼中清雅风高的文人亦是如此,古往今来从未断过!!从大的方面来看,朝廷之上,多方势力站队自己心中心仪的皇子,而聚焦某一点儿,单个人或者多个人站队自己所支持的领头者,而那些中庸的人..........
想到此处,荼蘼笑了笑,中庸者很难的,在一片浑浊的水域中出现一片清水,很显眼很有问题的。他并非嘲笑中庸、保持本心、不愿染灰尘的人,只是这样的人很难存活或者继续走下去,这样的人该多为自己着想而非他人着想。
文人墨客中都有站队的人,那么只要他牵制住领头羊之一,在他争夺皇权之时,乃至登上皇位之后,文人的口笔就不会全部面向他,最差的结果就是文人内部针锋相对。
翌日辰时
未等阿音敲门提醒,荼蘼已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脑袋昏沉,精神萎靡,很想要睡觉。
这几日他都是这个时辰起来的,想死的欲望达到了高峰。
阿音站在门外,“叩叩叩”
“七皇子,教射箭的先生来了。”
荼蘼打开门,耷拉着眼皮,“阿音,带路。”
“是,七皇子。”
院子内
教箭术的先生早已在原地等候了。
荼蘼快步上前,拱手:“先生好。”
先生立马回礼,“七皇子,有礼了。”
荼蘼作为皇子,就其身份而言,本就不用给先生行礼,更何况先生是先生,不是太傅,但为人子弟应当尊敬自己的老师。说到此处,他自回上京以来,皇帝从未要求他学习各种知识,其实,他于皇帝而言,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皇帝最初想法便是让他制衡其他三位皇子,但又不想要付出更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