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赌吗？”娜娜认真地敷衍说：“我没有戴眼镜，真的没看清你长什么样的。”

凶手如同深夜的亡魂，脚步声都没有的从空中飘落在她面前。阴郁而端正但遮挡了大半的面容，和眼尾带着狰狞的猩红，沉默地暴露在少女眼中。

娜娜试图躲闪一下。

凶手的脸……随着她躲闪的动作逐渐靠近，像是能够被拉扯得很长的艺术折纸，渐渐扯的变形。

靠近的动作，让黑发沾了雨水，凌乱地挡在男人的眼睛处。

凶手语气中带着些许兴.奋的扭曲，但神色不变地说道：“那你现在看清了吗？”

“现在看清了……”

“但是赌博十有九输，没有好下场的。还是……算了吧，我会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一样，把今晚忘了的。”娜娜的声音逐渐变小。

在男人的视角中，少女看上去一副被重获自由的馅饼砸中，在诱惑中摇摆不定的模样。表情变幻莫测，但还是又怂又怯生生地回答。

话音未落，娜娜再次闻到了香味。

同时，从她的身后传来，男人从喉咙间挤出的一声轻笑，刻薄冷漠且不近人情。

当娜娜回头的瞬间，眼前的人影再度消失……

凶手又在嘲笑她。

有基本的情绪，会恐吓人，也会嘲笑人——这家伙应该不是人形的诡异。

被他直接的恐吓和笑话，让娜娜反而稍稍冷静下来了。

这说明这个人类，是可以交流的。

虽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凶手在像猫科动物玩弄猎物一样，给予她希望又摧毁——来让她完全崩溃，之后再杀了她或者施加其他折磨……

但不论哪一种，都能拖延一下时间。

等那两个人找到她，也许就能成功逃脱了。

从遮天蔽日的黑云里飘出许多白纸，一张一片伴着雨水一起。像雪花一般纷纷飘落，将她的视线完全遮蔽。白纸落在泥地上，像是雪花落在手心，很快融化得不见踪影。

娜娜抬起眼睛，看着面前不远的垃圾桶。漆黑厚重的塑料袋子，正左一块右一块的从中渗出莫名的暗色液体。

回过身时，她和那双冷血动物似的眼睛——

四目相对。

冷淡的眼神里带着审视，似乎还有一丝不解。落雪般的纸片完全消失了，男人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有一步之遥。

男人带着黑色口罩，额发被雨衣的帽檐压下，遮挡了大半的眼睛。

在细雨冲刷之下，雨衣上的血迹，几乎全数消失。

看着自脚踝以下已经完全变了白纸，在惊恐之下却浑然不觉的少女。他摊开的左掌心里有五枚硬币，其中三枚硬币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随后，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我问你答——如果你回答是，就从我的左手中拿出一枚硬币。把带数字的一面放在我的右手里。 ”

“如果你回答不是，就把带花瓣的一面放在我的右手里。”

“你——杀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