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次借用的力量不算太多，大约两天吧。当时用它只是因为情况紧急，这个方法充能更快……”

“也就是说，如果来得及，你就会用更安全的力量对吗？……希望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时，星期三先生能够帮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要是能直接把危险解决就更好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罗兰收剑入鞘，开始包扎新添的伤口，“不过，还是自己多准备一些比较好……”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好一会，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某件事。最后，在楚渊期盼的目光中，他再度开了口。

“实际上，我来到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寻找某一位神明的化身。祂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但我的消息来源告诉我，祂还活着。我的组织希望能够得到祂的帮助。”

“神明分为很多种，有亲近人类、赐福于人的，也有敌视人类、降灾于人的；更有远超出人类想象，只要出现就会带来毁灭的存在。我和我所在的组织倾尽全力对抗的，就是那最后一类神明。准确来说，我们并不是在对抗祂们，而是在防止祂们对人类世界产生影响。毕竟，神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祂们拥有的弱点，就是我们渺茫的胜算。”

“我刚才提到某位神明，祂算是亲近人的那一类，但因为祂太久没有出现，我们担心祂是否受到了什么限制……毕竟，祂所在乎的这个世界，已经奄奄一息了。”

“限制……”楚渊咀嚼了一下这个词，“之前听他们说，这个世界的诸神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吧。”

“嘛，反正我们也猜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算要调查，也得先重启‘门’、去到别的界域再说。”罗兰把最后一段绷带截断，打了一个结。

“那星期三……”楚渊刚想说说自己的猜测，却看到罗兰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是等他自己告诉我们吧。”

“……和你说这些事，只是想告诉你，神明并非遥不可及的存在。我们可以借助祂们的力量，也要提防那种力量反过来毁灭我们自己。并不是所有神明都像那位一样好说话。”罗兰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开始整理床铺，似乎是打算休息了。

“我是相信命运存在的。既然你来到了这里，或许你的命运已经和某位神明有所联系了。如果你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说出来——当你认知到神明存在时，祂也会注意到你。如果对方心怀恶意，那就糟糕了。”

“……知道了。”楚渊点点头，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呃，不过，你告诉我可能不太有用，还是去和星期三先生说明比较好。上次研究所门口的事情你是不是没说？”

“忘记了……”楚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明天一定。”

罗兰看上去想拿枕头敲打一下他的脑袋，最后还是放弃了：“该休息了。这床摸起来硬邦邦的，得躺上去适应一会儿……”

楚渊应了两声，也转身开始铺被子。整顿一番后他们关了灯，分别躺下，开始适应陌生的床。床板实在坚硬，楚渊数了几只羊就放弃了，转而开始思考关于神的事情。

在听过罗兰的说明后，他已经能够确认，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就是一位神明。至于祂具体是谁，按照“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会凝望你”的说法，还是不要去仔细想比较好……话又说回来，做了这么多与祂相关的梦，再普通的命运也绝对已经和神纠缠成了一团乱麻。

但是，为什么是他呢？楚渊在睡前的朦胧中迷迷糊糊地去回忆过往。他那一潭死水的生活中，到底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神”这种东西？

疲累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在彻底沉入深眠时，他梦见了某种景象。

那是一座矗立在海岬上的华丽庄园。此刻天色阴沉，风雨欲来，而庄园中灯火通明，仿佛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

这幅幻象只持续了几个刹那，一道闪电划过，将画面撕裂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