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大湖(1 / 2)黄昏的埃达斯首页

扭过头去,楚渊看到希洛站在他的座位旁,出神地眺望着窗外。此时她的表情异常平静,仿佛在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望见了过去。

楚渊看了她一会,在脑袋里转出几个问题,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抢了先:“你们去大湖干什么?吃饭的时候你说的肯定是骗老女人的,我听得出来。”

“……我们去找一个人。”楚渊犹豫了一下,最后说了一部分实话。

“谁啊?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认识呢。”

“好吧,我想想……那人的名字是埃里蒙德·赫罗夫,有印象吗?”

希洛挠挠头:“有点耳熟,但不太能记起来……他是做什么的?”

楚渊回忆了一下先前听到的描述:“好像是打鱼的?有条船,也会带游客出去……”

“哎呀,我想起来了!”希洛一拍手,“当时我到大湖上去玩的时候,应该就是坐的他的船!那个时候吃到了他捞上来的新鲜的鱼,很好吃!……诶,不过你们要找他的话,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知道港口在哪儿……”

“够了,有线索就行。具体怎样还要等进了镇子再看。”前面开车的路西亚丢过来几句话,“还有小点声。我们在镇子外面停一会休息一下,等天彻底亮了再开进去。”

他们在离镇子还有几百米的公路上停留了一个小时,直到天完全亮起来。尼弗尔海姆的太阳并不耀眼,甚至近乎苍白,浅淡的粉色天空落入深蓝的湖面,就像一片花瓣沉入深渊;那深渊异常广大,与其说是湖,不如说是一片海。极目远眺,天际线上的阴云仿佛已经凝结成雨雾,同灰暗的水平面交汇融合,固化成竖立在世界尽头的高墙;而那高墙之下,就是他们即将去往的远方。

眺望暖色在天际线上一点点明亮起来的过程足以令人放松身心,从窗外吹来的风也让楚渊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天气还是很冷,但他注意到赫瓦格密尔湖的湖面完全没有封冻的迹象。

“那是因为原初之火。赫瓦格密尔湖的水温常年在零度以上,从它这里流出、穿过整座都市的芬布尔图尔河也是如此。”和楚渊一同眺望着车外的路西亚回答了他的疑问,“在芬布尔河中,人们曾经发现过一种奇异的黑色石头,它能够在环境温度较低时散发出略高于人类体温的热量,当时大家普遍认为那是一种特殊的矿石,也认为它就是河水不冻的原因。后来人们在湖底的原初之火附近发现了类似的石头,经过观察和研究,最终才确定了它的出现和原初之火有关。”

随着他的叙述,楚渊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噗噜噜冒泡的大铁锅,锅里烧着的就是赫瓦格密尔湖,底下加温的就是原初之火……在他的思维发散到火锅上之前,路西亚转开了话题:“原初之火一直呆在湖底下,也只有这里的湖水能够熄灭取之于此的火焰。有人推测大湖封印着原初之火,但我觉得它只是不想离开那里而已。反正它也不能和人对话,所有的推测都只是瞎猜而已。”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天亮了。该出发了。”

在所有人都回到座位上以后,巴士重新发动起来,向着镇子里缓缓开去。比起先前在高速公路上的飞驰,现在巴士的速度慢得就像观光车。一开始楚渊并不理解路西亚这么开车的用意,但当一只鸟突然掠过前挡风玻璃时,接踵而来的急刹车让他完全理解了。

“哇……!怎么回事!?”希洛放下了翘起的腿,从座位上蹦起来,急急忙忙地到驾驶座旁边去张望情况,罗兰紧随其后。楚渊不打算去和他们抢位置,只是偏过头去,试图通过邻近的车窗望见那只不合时宜的鸟。

他在车道旁的人行道上看见了那只鸟。那是一只灰白色的小鸟,以一种双翼展开的怪异姿势一动不动地趴在路面上。它的身下隐约渗出黑色的液体。

“……一只死鸟?”不知是谁带着疑惑问了一句。然而,就在下一秒,“死鸟”扑腾起来,扇动翅膀歪歪斜斜地飞上半空,努力往前挣扎了一段,最后还是摔到垃圾桶后的阴影里去了。楚渊眼尖,正看见它落地的刹那,一些细小的黑色腕足从鸟身下伸出,托着上方的躯体飞快地跑开了。

“怎么了?它病了吗?”希洛似乎想下车去看个究竟,但路西亚已经踩下了油门:“收起你的好奇心,别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