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它的时候，它被锁在保险柜里，周围并没有长得像充能装置的东西。”罗兰重新走出门来。

楚渊快速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他手里古朴的长剑：“你确定你认得那种装置吗？”

罗兰注意到他的视线，把染血的剑尖往地上一戳：“我是21世纪的现代人，和你一样！你可以自己去找找看。”

楚渊悻悻然回到房屋内。方才情况紧急，他还没来得及查看这片空间。几排空荡荡的货架落满了灰，几个开了盖的金属箱被丢在柜台旁，里头扔在两个一大一小的背包——这应该是罗兰留下的。他顺手把变得无用的枪也放进了一个箱子，又依依不舍地给它拍了张照，才转身沿着货架向更深处走去。

前方能看到几个新鲜的脚印。如罗兰所说，他不久前来过这里。

在前行的过程中，他的脑海中晃过了那把长剑的模样。罗兰的装备是如此齐全，就像是专门来到这里探险一般。他从哪里来？目的又是什么？他对这里究竟知道多少？

他能够相信罗兰吗？

偏过头去时，楚渊发现罗兰依旧靠在店铺门口。他忍不住遥遥搭话：“你为什么……用剑？”

“你会对刚认识的陌生人提这么私人的问题吗？”罗兰笑了一声，在楚渊紧张起来之前，他继续说了下去，“当然，在我们生活的年代，剑已经是过时的东西了。但在对付某些东西的时候，一把附魔的长剑比枪支更有用——毕竟附魔子弹可要昂贵得多，而且不禁用。”

“……听起来很厉害。”实际上那听起来有些不太现实。楚渊一边敷衍一边到处看，但他想起先前在剑上见到的流光——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可不是什么电影特效——又觉得对方说的或许是真的。毕竟他们出现在这片冻土上已经是超现实的事情了。不过……楚渊咀嚼着他的话。他的话中暗含了一个事实：剑确实是属于他的，而不是在随便什么地方捡到的。

他听到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不满的闷哼。“我接受过现代骑士教育。剑并不像你想得那样一无是处。更何况，没人规定骑士不能用枪。”

“铳剑？听起来很帅。”这回楚渊的话是真心的了。不过，骑士教育……他隐约明白之前罗兰“见义勇为”的缘由了。

“谢谢。不过实际上我们一般把枪和剑分开来用。”

在绕过下一个空荡的货架时，楚渊又听到了罗兰的声音：“我希望你能找快点。我有点冷。……而且天越来越暗了。”

楚渊这才想起，在把冲锋衣给他之后，罗兰只穿着高领毛衣。他抬高声音说了一句抱歉，加快了脚步。不过……天暗了？是快到晚上了吗？

或许可以先离开这里，晚些时候再回来找……这么想着，他向着门口的方向折返。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地面上的某个小东西。那是一块透明的水晶状的长方体。抱着“这玩意儿说不定是个电池”的想法，他弯腰把它捡了起来，揣在口袋里走出了门。

“来吧，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呢。”罗兰已经把剑收了起来，站在路口同他打招呼。

他们继续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距离，期间罗兰有稍微停下来确认方向。一路上，楚渊注意到，随着深入城市，建筑被毁坏的痕迹更加明显了，街道上散落着小到玻璃碎片、大到混凝土块的杂物。或许这一带受到过轰炸，他猜想。

走在他前边的罗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楚渊的脚步一顿，手摸上了拉到顶端的外套拉链，犹犹豫豫地停在了那里。

“你之前不是问这里是哪儿吗？”罗兰突然说话了。楚渊拽着那枚拉链，手上的力道慢慢变小，随口回答：“是啊，你打算现在聊吗？”

“现在没有起风，说点什么也不错。……这里是被称作尼弗尔海姆的地区。”

尼弗尔海姆……楚渊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北欧神话里的那个？我打《战神》的时候去过。……大概算去过吧，毕竟那里的地图很小，只有雾、冰、宝箱和训练场……呃，那是一个索尼的动作游戏……”

“我知道。我没课的时候打的游戏估计不比你少。”

“那……我的意思是，这里看起来和游戏里或者神话里的都不太像啊……”

“我在一周前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是这幅样子。”罗兰偏过头看了楚渊一眼，但没有停下脚步，“我从废墟中遗留的纸质资料上找到了这个名字。”

一周前……楚渊愣了一下：“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是……哦，等一下。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