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莹这话一说出口,大殿内的宫人们都见鬼了似的看着她。
所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后宫妃嫔们争宠争得哪怕头破血流,却从来都不敢在皇帝面前表露半分。
陈婉莹居然直接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讨论过去七年被阖宫上下视为禁忌的宸妃,还有皇帝冷落皇后之事。
流芳姑姑幽幽瞅了华云初一眼,莫名觉得这位陈夫人的大胆感言跟华云初很是相似。
而陈婉莹要说的还远不止这一句,她像是没有看到那些宫人们惊恐的眼神似的,继续语出惊人,“错了,我应该从十四年前说起的。
当初皇后娘娘就是觉得安国郡主愚笨迟钝,秦王已经出事,安国郡主的身份已然配不上二皇子,故而买通华远锋诱拐安国郡主。
您自觉受身份束缚,为宸妃娘娘所欺负的事情可在安国郡主走丢之后。
如今您更是觉得二皇子早已及冠,却迟迟未入东宫,还是与他身份不符,明知华远锋与前朝余孽有勾结,却还是想利用他谋夺我川南陈氏之家业为你所用。
可笑天下人都觉得那华远锋是因为华杨氏的裙带关系才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殊不知那个蠢女人才是皇后娘娘遮掩你和华远锋之间阴谋的盾牌……”
陈夫人越说越惊人,皇后再也冷静不了,口中叫骂着“简直一派胡言!
本宫今日便要教训教训你这信口雌黄之人……”
她口中怒骂着脚下已然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
只不过胳膊才伸到一半儿,就被华云初拦住了,“皇后娘娘,臣女还在这儿呢,当着臣女的面儿殴打臣女的母亲,这不合适吧?”
尽管华云初心里对陈婉莹的话也有一些疑虑,可起码在皇后面前,她们的立场还是一致的。
至少华云初不会允许陈婉莹在她面前受到欺负。
魏武帝亦冷了脸,“皇后,你是要用行动告诉朕,你在做贼心虚吗?”
当朝皇后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对好不容易寻来的证人大打出手的确不堪,可事实上从霍冥渊向皇帝呈交那几封内容不明的信的时候今日的事情就已经不可能再按照正常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皇后自知辩驳无用,也重新捡回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撒泼大法。
只见她一脸威武道:“陛下,您是没听到她说什么吗?
她说臣妾谋害宸妃,勾结华远锋,这桩桩件件的罪行,哪一样算不得上诬陷当朝皇后?
您难道还要臣妾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污蔑臣妾吗?”
宸妃病逝七年之久,安国郡主走丢更是十四年前的事情,只要当事人不承认,陈婉莹所说的每一件事情就都可能成为悬案。
皇后赌的就是这一点,想到自己身后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皇帝就算怀疑也动不得她,皇后更加底气十足了。
殊不知,霍冥渊既然敢让陈婉莹就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直接揭穿她的罪行,又岂会毫无准备?
所以当皇后强势反驳之后,霍冥渊和陈婉莹二人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还有心情安安静静的等魏武帝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