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外挂到账,他还信心满满,真正践行,方觉两眼一抹黑。
至少应该先弄懂修炼的基础理念,瞎练一气可不行!
陈宣下了床去,摸到火折子点燃油灯,擦净身上恶汗,又换了套内衫,约莫半个时辰,复才陷入酣睡中。
翌日清晨,天光初晓。
堆积已久的燥热被昨夜暴雨冲刷殆尽,陈宣在院中舒展着身体。
“这清源吐纳术,不愧为正宗炼气之法,只入了门,也让我身心通畅,郁闷全消。”
“倘若修炼至高深境界,一呼一吸间便口吐莲华。”
“嗯,也不对……莲华象征吉祥清净,倒是伽蓝佛派的用法了。”
陈宣近日抄写的古籍多而杂,耳濡目染下,对这方天地诸多教派的理念,也了解到不少,但很难认同。
譬如道门主张“清净则无为”,是以争先恐后,惧天下人无所作为。
而佛门讲“释法平等,无有高下”,乃世尊之法各个一流,凌驾众生之上。
听起来就感觉古怪到家了,但就是如此歪理邪说,千百年前,偏生以修道向佛者,证得果位最多。
“要我说,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陈宣抛却心中杂念,钻进厨房,将昨日领到的精米淘洗下锅,又从坛里夹出腌菜剁碎,淋了少许香油。
白粥配咸菜,这便是他的早饭了。
炊烟袅袅升起。
不多时,几碗热粥下肚,福灵心至。
【炼化“梁中米”二两,得灵蕴五点,裨血益气】
陈宣又悲又喜。
想不到自己竟有这天大的“真仙”命格,凡物皆可成灵蕴道髓,化归己用。
可动辄十万与百万之数,以这般几点几点的积累,那要猴年马月去,他才能立地飞升?
更不用说眼下时局混乱,稍有不慎,杀身之祸即便临头。
“修行不止有悟道之法,还得有攻伐之术,两者相加方为“本事”,可惜我寻路无门,苦矣……”
嗟叹一番,陈宣收拾好厨余,关门抵缝,走出小院。
昨夜暴雨令得巷中泥泞不堪,对面废墟烧得干干净净,只剩漆黑炭灰,亦无谁来查看过。
“那道人烧成火渣混在其中,这般天衣无缝,待日后筑起新房,谁晓得牛家老宅下多了道阴魂?”
初时心惊胆战,一夜过后,陈宣也镇定了许多。
这年头死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更何况,真细算起来,他也不是害人那个,就更加问心无愧。
一路徐行,至丹阳侯府外。
陈宣捡起树枝落叶,开始清理鞋上泥污。
做完这些,他刚直起腰,还未站稳,便见一骑飞来,对方翻身下马,落地之时踩到水坑,差点儿溅他满腿。
只是还没未轮到陈宣发火,那人便瞪眼道:
“你这厮好没眼力,杵在这里作甚?”
“惊了老子的马,定叫你好看!”
对方身着鳞甲,腰挎横刀,胸口却无营头标识。
陈宣估摸着,极有可能是丹阳侯手下的亲兵,如此乖张也属正常。
他拱了拱手,没有说话,自顾自踏入府中。
那甲士一看守卫没拦,当下反应过来,悻悻然笑道:
“原来是府中之人,我方才鲁莽,不过真有要事禀报,待得空,请足下饮酒。”
“对了,我姓薛……薛士元!”
陈宣不以为意的摆手,心思早已飘到别处。
章先生管理着侯府经卷,关于修炼的,肯定也有。
自己又不要术法,只找些大概诠释修行系统的书籍,对方应当不会为难。
这般想着,他径直朝着审书堂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