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即便蒯万里后来不惜一切代价迈入筑基境界，也不过是个高级奴仆罢了！

直至如今沦为阶下囚，他也从未被那些人当做同类对待。

仿佛，他天生就是一头可以任人处置的牛马，牲畜！

可那些被人称为仙尊、真人的高阶修士，难道天生就是仙人、大能吗？

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

携着一腔无尽怒火，两眼满是反抗之意的蒯万里。

视死如归的怒吼道：

“我不可能违背天道誓言，更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吼出这一声后，他便立刻闭上了眼眸，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死亡。

在他看来，天道誓言不能违背，更不能被绕过。

但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蒯万里却并觉着有半点不适！

他缓缓睁开眼眸，发现自己竟平安无事，当下不由得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既是为自己没有死于天道誓言的反噬而笑。

又是为埋藏了数十年的愤怒、怨恨，在临死前得以发泄出来而笑。

可笑着笑着，他眼角便泛起一抹泪光。

如果有的选，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像陆长青这般，做一个正道修士。

哪怕资质平平，哪怕只能做个无名无号、四处云游的散修也好！

可是，他没的选。

“娘，孩儿没的选、孩儿没的选啊......”笑着笑着，蒯万里放声大哭。

囚牢之外，得知四人竟出自南疆魔门时，顾锋眼眸中绽放出一抹浓重的杀意。

对于正道修士而言，南疆魔修人人得而诛之！

但蒯万里这句话，却是令他心中杀意为之一滞。

他此时才猛然意识到，魔修并非都是些天性邪恶、自甘堕落之辈。

也许，他们只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呢？

但陆长青却显得格外冷漠。

见大师兄心生怜悯，他暗中传音道：

“怎么？师兄竟同情这魔修？”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顾锋沉默片刻，如此回应道。

陆长青不屑的摇摇头，传音告诫道：

“这些魔修最会装可怜，心魔一动什么说不出来，什么做不出来啊？”

“千万别同情这些魔修，不然师兄都以为自己杀错了，好像是你害他的！”

“其实根本就怪他们自己，他们不做魔修，会沦落今日这般境地吗？”

顾锋闻言一怔，心中刚滋生出的那点善意渐渐消磨殆尽。

待蒯万里哭声渐停，神色略显凝重的陆长青继续询问。

明白自己不会因违背天道誓言而死后，蒯万里也放下了戒备。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便通过这正话反说的游戏，将所知真相一股脑的全抖落了出来。

四人是南疆魔宗弟子，来赤阳界散播谣言乃是为了分化赤阳界各方势力，替宗门扫清障碍。

他们放出的传闻是真的，南疆魔道的确在筹备进攻。

这些回答，直接震惊了陆长青两人。

尤其是陆长青，他没想到自己之前竟误打误撞猜中了事实？

强压下情绪后，陆长青保证道：

“蒯道友放心，我一定会满足你最后的要求的！”

说罢，他便与大师兄快步走向观察室。

陆长青眼中的杀意，此刻几乎凝成了实质。

蒯万里四人出自是南疆合欢宗。

而他这幅身躯的原主，恰好便是死于合欢宗魔修卧底的秘术之下。

他穿越之后，因秘术留下的暗伤而无法修炼，更因此被怀疑有通魔之嫌。

尽管死的不是他，且他后来也靠着阵道玉章侥幸避免了二穿的结局。

但并不代表他会放下这份仇怨！

不多时，两人走入了观察室内。

“师尊，弟子现已查明了真相！”

陆长青拱手一礼，就将方才蒯万里交代的内容复述一遍。

得知四人是合欢宗弟子，且南疆魔道不日将会进攻的传闻为真时，宗主何青松三人无不目露震惊。

“师侄安知那魔修不会撒谎？”二长老牧柔皱眉问道。

她这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她不相信陆长青能绕过天道意志的感知。

“这有何难，拿此二人一试便知！”陆长青眉头一挑，抬手指向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