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在威尔说出这些话时,维科的眼中,威尔的形象渐渐就有二公主的形象重叠了起来。
其实早在他们审问前,他们就检查过尸体了。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二公主除了额头的伤也没有其他外伤。
之所以还要审问,就是因为她不相信二公主是意外死的。
“你这贱奴,怎么和当朝将军说话呢!”维科一旁的男副官指着威尔的鼻子骂着。
“是条好狗子,这么护主。全然没有自己的梦想。”威尔心里默默想着,对男副官多了几分的不屑。
人活在世,死亡总是常伴身边。好多人,都觉得死亡离自己太远。等到死亡靠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事无成就要死了。
但威尔不一样,他知道死亡的重要。他不害怕死亡,他害怕的是不能有一个完美的死亡,不能有个完美的结局。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就算逆天而行,我也要一个完美的死亡。”
“你,我记得你叫威尔伍德吧。”维科突然开口了。她面相的怒容消退了。
“好小子!要不要来我的狮鹫团?”维科示意男副官为威尔松绑。
威尔颤巍巍的站起来,之前的伤让他有些不好控制身体。
“怎么?军爷现在连我这种老弱病残都要抓去参军了吗?”威尔依旧语气里带着嘲讽。
“你这小子,真是令我欢喜。你在最开始就没有被我吓住吧。想你这样有胆魄的人可是不多了。”
“怎么样?这不是强制的,是我的邀请。你来不来全凭你的心愿。”维科走过去用力拍了一下威尔。
这一下差点没让威尔疼昏过去。
但是威尔强忍剧痛,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我要先去做点事情,你们可以等我一下吗?”
说完,威尔也不管他们两个。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早就面目全非的旅店。
他拿了些二公主的衣服,从二楼窗户丢到了后院。
维科和男副官就静静的看着威尔,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随后威尔下楼,拿上了一根火把和火柴。
他来到了后院,把衣服堆在了二公主身上。
“将军,您看。这个贱奴是想干什么啊?”男副官悄悄地问维科。
但维科只是静静地看着。
威尔一把火点燃了火把,然后丢到了衣服堆上。
“不好,他想把二公主的尸体毁掉!”男副官急切的冲过去。可是维科一把抓住他,慢慢走了过去。
维科满脸的黑线,她站在威尔身后,问道:“你在干什么?”语气z平淡但充满威胁。
“财和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些是大小姐喜欢的东西,我把他们烧了,算是陪葬。”
一阵强大的风压,将火焰压灭,衣服灰烬满天飘扬。
维科一把抓住威尔的领子,把他抓了起来。“她已经死了,你连全尸都不给她留吗!”
“那你要怎么样?埋了?还是放在这里不管!”威尔狠狠撞向维科的脑门,但只有他的脑门流血了。
“人死之后便不再为人。而是回归自然,回归这大道天地之下。我告诉你,人类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人也是动物,是这天地这下的动物!”
“就算你埋在土地又怎么样?千年之后,万年之后,依然不过白骨一具。我现在烧了她的尸体,让她能够化为其他生物的肥料,让她继续活在这天地之间。”
“你一个连自己死亡都不明白的家后,少来给我指指点点!”
“真是个疯子!”维科气愤的把威尔扔到地上。
维科抱起二公主的尸体,她已经被火焰给烧得面目全非了。
维科心里涌起一种悲伤。她想让二公主落叶归根,但是,这样的尸体,她又该怎么向国王交代呢?
“这个世界没有火葬吗?”威尔默默记下。
“这个女的,外强中干。”威尔看着板着脸的维科想,“这也太好懂了。”
“大小姐,大小姐她总是跟我说,她说王国的生活是多么枯燥,她从小就体验那些规规矩矩。她总是告诉我,如果可以的话,她来世想成为一只小鸟。”
威尔依旧镇静自若,继续说着:
“你们那些土葬,她根本就不屑一顾。你们少拿那些东西侮辱我家小姐!”
威尔感觉不能再说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可能就要笑出声了。
说到底,人死之后本就归于尘土。在威尔看来根本没必要埋到土里,埋在土里不过是为了防止在城镇的尸体太多,引起污染。
维科看着怀中的尸体,深深叹了口气,将其轻轻放回地上。
“理查德,你去捡些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