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戚姑娘的事情已经是过眼云烟。

必是村长走动，薛清灵和那从未见过面的隔壁村的戚姑娘的婚事说没就没了。

他现在要娶村长的女儿柳花了。

薛清灵没有什么意见，本来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既然父母和村长都说好了，只能按命行事，这是孝道。

“你是幸运的，一个跛子能娶村里最漂亮的女人，”张添财揶揄道，“你也是不幸的，那可是朵艳花，你把握不住的。”

“传宗接代，孝敬父母，其他的，云烟而已。”薛清灵看着夕阳，有些出神。

“你这人，把孝敬那一套去学道，保不准已是什么跛子大仙了！”

薛清灵苦笑，“道门要缘，仙门更是不可觊觎，我这种人哪有这种缘分。”

“怎么没有，”张添财挖着鼻孔，“那治你腿的道人还不算？这么多郎中都看不好，他给你治好了，虽然还是跛子，但你现在走起路来可不比常人慢。”

薛清理看看远处村口已经被改建成茅厕的道观说道，“能有那一次，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傍晚的时候，柳花大摇大摆地来到院子，她也不怕闲话。

“跛子鞋，过两天，我们可就要成亲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待我！”

薛清灵淡淡一笑，“那是自然的，夫妻之间本就应该互相扶持。”

“我爹在城里给你谋了个差事，说是去给官爷当文书，你是村里识字最多的。成了亲，我们就去城里住，你当文书，我做些头花去卖，好不好。”

头花，女子头上的装饰，可简单，可复杂，柳花打小就擅长，也热爱。

“好是好，只是去了城里，你我父母不好照顾啊。”

柳花皱眉，“又不是不回来，等我们再多赚些钱，买个大院子，把你我们父母都接过去，不是很好？”

“这么说起来，不错。”

柳花微微一笑，“我就说，你和那些呆子还是不一样的，那些公子哥都反对我自己做头花买卖，你是第一个没意见的。”

薛清灵笑笑，“你喜欢就好，只要不犯法，还能孝敬父母，就没什么不好的。”

柳花笑起来真的像一朵花，“那说好了，过两天娶我，穿的好看一些。”

“嗯，会的。”

往后的几日，都是繁琐的礼节。

村长忙前忙后，父母也是尽心竭力。

“我打听到了，那柳花，原来是被城里退婚了，那家人不相信她清白未丢！”张添财跑过来挤眉弄眼。

“随便了，她也挺好的。”

张添财叹了口气，“不过，总得来说，你还是赚了，以后我也不招惹柳花了。兄弟妻不可欺！”

薛清灵只是笑笑。

大婚如期而至，一切都按照村里的流程走。

深夜，酒席未散，空中开始电闪雷鸣。

村民很快散了开去，只剩两家人还在院中。

“怎么还没结束啊？”柳花从婚房里出来，盖头被她自己掀了。

村长还有薛清灵父母凝视着天空。

许久，村长，如今是薛清灵的老丈人遣散了其他亲戚。

院中只剩村长，薛清灵父母，还有薛清灵夫妻。

“怎么了？清灵？”柳花挽住薛清灵的手臂。

薛清灵也盯着那电光闪闪的天空，没有一句言语。

老丈人低声道，“老刘头，真被他说中了！”

柳花不解，“刘大爷？几个月前死的那个？”

一声惊雷，大地都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