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蔼上前粗浅地检查了一下男人的伤势。
“外表没有什么伤痕,大多是内伤,胸口处有明显淤血导致他随时有窒息的可能,不知道具体伤势也不好用药,看这个情况,带回镇子也来不及,路上颠簸会让他淤血堆积,直接窒息而亡。”
“那怎么办啊,我们不能看着他在这等死吧。”
王蔼低头思索了一阵,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苏阳说道:“小子,我记得你不是有那种什么什么感觉吗,之前帮我们按摩还用过的那个,你来试试,用你那个,看能不能把他胸中的淤血化开。”
他的话点醒了苏阳,他之前练功的时候感觉自己体内有一种气体在游走,很微弱,他用这个给镖局的兄弟们按摩,用过的都说好。
“我试试。”
这种时候也只能赌上一把了...这么想着,苏阳将手按在男人的胸口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清静之中,他感受到自己胸口处有一缕如同丝线一样气沿着经脉在流动,苏阳沉浸意识,缓慢控制着那股气游走,从他的手掌间进入到男人的身体之中,将男人胸口的淤血化开。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青衫男子意识醒转过来,翻身对着地面猛地咳出一大团黑色的血液,里面还夹带着一些内脏的碎片。
随着淤血被咳出,青衫男子气息逐渐匀称,他看着自己面前满头大汗的苏阳,感受着自己体内那缕若有若无的感觉,开口道:
“可以了小友,可以停下了。”
柔和,虚弱,这是苏阳对这青衫男子声音的第一印象,随即将手从他的胸口处移开。
“额,先生,你是怎么受伤的,可是遇到了山贼。”
苏阳在镇上的私塾里读过书,看得懂文字,这受伤的先生说话语气和他镇上的私塾先生感觉差不多,温声细语的,所以他开口也是叫其先生。
“我...我偶然路过此地,在山上看景之时不慎从上面摔下,落到了这里,还好有小兄弟搭救,不然我命中难逃此劫了。”青衫男子半躺在地上,背靠着一颗青竹,虚弱无比。
“先生言重了,我们看您受伤躺在这里,搭救也只是顺手罢了,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先生身上其他的伤势如何,先生要不跟我们回镇子去医馆看一眼。”
虽然苏阳是在问青衫男子,但是并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直接将青衫男子背了起来。往车队那走去,王蔼在身边也没有说什么,他是一个武夫,跟文人打交道最是让他头疼,苏阳能交流他就不会开口。
青衫男子现在身体虚弱,做不得反抗,只能任由苏阳将自己背在背上。
“那便谢谢各位了,在下名叫于清,日后若是有可以报答之处我定将全力而为。”
“先生不必客气,小镇上人们可好了,我当初差点饿死在接头,就是镇上的人把我救起来的。”
苏阳背着于清,脚步稳重,气息匀长,边走边跟他介绍小镇的情况,比如镇口的算命先生,他算的签都很准,茶楼的茶水酒水味道比外面的好,王家的炊饼非常好吃,小镇中心有一柄长六尺的木剑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了一直拔不出来之类的话。
背上的于清只是听着,时不时迎合一句,他现在很虚弱,也说不上什么话。
之后几人回到车队,留下的人牵着马在吃草,看到苏阳背上的青衫男子也没有说什么,这种场景他们见多了。
接下来的路程,车队特意放慢了速度,于清躺在堆放货物的马车上,苏阳则是放慢了速度跟在他的身边,时不时跟他聊天解闷,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们走到了两个时辰,到重阳镇外已经是夕阳时分。
镇口,一群妇女老少围在一起,他们远远眺望,看见了行驶而来的走镖队伍,便兴奋大喊:“回来了,回来了!”
待众人到小镇门口,都是奔着自家婆娘而去,诉说着这个去外面的见闻,只有苏阳是站在于清身边,没有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躺着的于清看着苏阳脸上略微的悲伤之意转瞬即逝,重新变成了一副阳光的模样,心中已经是明白,这个小镇之中没有他的家人,但是也是这样,这个小镇上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家人。
不稍片刻,王蔼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到于清面前,他旁边还跟着一位穿着碎花围裙的妇人,正是王蔼的妻子,苏阳的大嫂。
老人径直走到于清身边,将手搭在其腕上,细细感受,又侧耳去听了他的胸口等位置,站起来履着自己的山羊胡道:“没有什么大问题看,就是气血有些亏空,身体异常虚弱,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到时候我抓两副打理气血的方子,很快就能好。”
苏阳和王蔼两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将老人拉到一边,细声道:“张大夫,你确定吗,我们刚见到他的时候他那面相,离死就差一点了,那咳的,内脏都出来了,你现在说他身体只是虚弱,没有其他问题,会不会是误诊了。”
听到两人的话,张大夫皱眉沉思,揪着自己的山羊胡道:“刚刚把脉应当不会错,不过听你们两个这么说我也不敢肯定了,先送他去我医馆吧,到那里我再好好看看。”
两人点头,推着马车向医馆走去,走之前苏阳对着身后停留的大嫂吆喝道:“大嫂,等会儿我去你家吃炊饼!”
等着他的是王蔼的拳头和大嫂的大笑。
“行行行,只要你来,管饱!”
然后王蔼又揍了他一拳,“记得这次给老子留啊。”
...
此时,翠竹林中,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蒙面男人站在山头之上,看着不远处的重阳镇,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重阳镇,真是让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