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鳞施展短距离的次元门，带着众人来到天鹅剧场旁边。

海伦走出次元门，扇了扇鼻子。撕裂空间的法术门解离着门两侧的空气，闻着有淡淡的臭味。

“好了，老师。”她回看着身后的有些魂不守舍的理查德，“又不是将来见不到你的父亲了。”

理查德只是茫茫然点点头。

“位置应该在先前的地下墓室。”糖鹿走在前方。

“可你不是之前检查过那里？”孙氘问。

“总是会有方法可以隐藏。”

海伦一步步踏过剧场前广场上的石砖。在广场上，好几位灰色面具场务正在忙碌着将那些诺克提斯风格的广告旗撤下来，换成白城风格的圣人像装饰。

月光已经朦朦胧胧升起，照在圣人像上，透射出洁白的花纹。

他们绕道剧场的后台，然后沿着那条甬道向下，五人的步子在照明术下摇摆出长而怪异的影子，扫过甬道。

甬道的尽头就是那间地下墓室。

“我们走前面。”海伦指了指糖鹿和雷鳞，“你们俩靠后。”她又指指理查德和孙氘。

“为什么？”孙氘说。

理查德自觉地点点头。“因为我们俩太菜了。里面那个东西……”

“有至少十一级的法力强度，教授的教授。”雷鳞认真地一推眼镜。

“客人来了，为何不进？”弗兰克的声音从墓室中传来。

海伦带队走进墓室，糖鹿点起好几团光照，飘入墓室之中。

在墓室的尽头，那颗巨大的心脏仿佛生长在墙壁上一般，血肉已粘连、渗入墙砖的缝隙，挤出那些砖缝间的苔藓。心脏表面长着数颗大眼球，眼球上还眦着更多的小眼球。

而心脏周围杂生的触手已经在整个墓室的墙壁与天花板上蔓延，仿佛藤蔓一般丛生着。

海伦轻轻踏入墓室的地面。她脚下铺开了一层血肉的滑膜，踩上去甚至能感知到大心脏一下下的跳动。

她抬起脚，滑膜上的踩着黏糊糊的，粘起了一团亮晶晶的黏液。

在心脏之前，十几条粗壮的触手拖着一位少女。一些触手刺入少女的颈椎，正控制着她在一张浮空的戏剧纸上书写着。

“奈奈！”海伦轻叫起来。

“你们来了。”心脏膨动，整个房间也随之震颤，“都是我认识的新老朋友，不错。”

“放开她，弗兰克。”海伦握紧拳头。

“不不不，她是主人公，是白城的小小英雄。”弗兰克说，“没有她，就没有这场戏。”

“不用废话了。”糖鹿抬起脚，轻点着黏糊糊的地面，再从左臂中抽出她的短剑，“污染入脑，无药可救。枉我之前跟踪了你那么久。”

“你们都不理解。”弗兰克说，“罢了，我也不想你们了解，我就是疯了，你们想怎么样？杀死我？拿来吧——”

心脏剧烈跳动着，整个墓室仿佛地震了起来，棺椁晃动，触手摇摆。数条粗壮的触手从心脏上生长出来，与几人对峙着。

“我们两消灭他。”糖鹿对雷鳞说，“海伦，你居中，保护两位男士。”

海伦点点头。

糖鹿一跃而上，短剑刺出，“咔”地削断来袭的触手。

触手的断面上喷出鲜血，热淋淋的血腥气喷洒四方。

另外两条触手朝糖鹿卷来，仿佛石柱般粗细的鞭子。雷鳞稍稍控制着墓室中的空间，在这一瞬间错开糖鹿周围的空间——

触手仿佛被无形的切面扭曲、挤断，最后断成几节，落在地面，渗出热血与恶臭的汁液。

趁此机会，糖鹿闪身到大心脏之间，一剑刺入大眼球，划开，再拔剑后撤，落到雷鳞身旁，躲开另一条朝她缠来的触手。

“成功了？”海伦看着前方。

眼球上的创口翻开，喷出一股浓郁的阴影。

随后，眼球瘪了下去。

大心脏跳动着，将这颗破烂眼球重新包入血肉，又在猩红的表面生长出两颗新的大眼球，睁开，一圈圈旋转，分别盯着糖鹿和雷鳞。

“有点意思。”弗兰克怦怦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