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吴泽大马金刀的坐在地头上,饶有兴趣地看向角落。平日里无聊,吴泽便这般捉弄园内灵草取乐,可近几年,这些灵草被捉弄怕了,见到自己大气都不敢出,没想到今天冒出来个刺头。
药园角落的众灵草推推搡搡好一会儿,最终将它们之中最矮的一株紫阳花推到了前面。
紫阳花白着叶子,颤颤巍巍道:“回……回大人,轻者,拔掉枝叶。重者,连根除掉。”
闻言,吴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被吓得叶片发白的赤金果,微笑道:“你可听到了?”
赤金果被吓得枝叶乱颤,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大人,小的初来乍到,望大人海涵。”
吴泽冷哼一声,“规矩就是规矩,没有海涵一说。不过,念你初来乍到,我也不杀你,便罚你摘叶三片,以示警告!”
赤金果如蒙大赦,一脸感激的看向吴泽,又看了看角落里不争气的同伴,最终一脸心疼的从自己身上摘下三片叶子递给了吴泽。
吴泽接过叶子,清香扑鼻,药力惊人,心中吃惊道:“师傅这次弄来的赤金果品相真心不错。”
“既如此,便……”
吴泽本想再捉弄捉弄赤金果,可远方却传来了另一道童音。
“师兄,吃早饭了!”
那是师傅一年前新收的徒弟,今年七岁,因脸上有一块几乎覆盖了右脸的胎记,故而被称为小八,跟吴泽一样,都是流浪市井的孤儿。
闻言,吴泽不再逗留,抬起木桶,将所剩不多的灵泉全部浇灌在赤金果根部,便提着散落在地头的五个空木桶离开了药园。
血红色的灵泉浇灌在血红色的土壤上,散发出浓郁的生机的同时,也散发出阵阵腥臭,说不出的诡异。赤金果贪婪的吸收着生机,刚摘掉的三片叶子很快便略具雏形……
待吴泽来到破败不堪的饭堂,小八已经坐在长凳上,晃荡着小短腿等了有一会儿了。
早餐很简单,两碗米粥,一碟咸菜,几个馒头。虽然简单,但两人却吃的很仔细,一粒米都不肯放过,只有真正挨过饿的人,才知道粮食的珍贵。
吃完早饭,小八率先起身,仔细地洗刷着本就被两人舔的干干净净的碗筷。小八刚上山时,才六岁,本来应该是吴泽照顾他的,可挨过饿的小八生怕自己不干活被赶下山,第二天就从吴泽手上抢走了做饭的差事,每天踩着凳子做饭。
“师傅今天还没有出丹房吗?”吴泽拿着一根比手指细不了多少的木棍剔着牙询问道。
刚上山的时候,何季道人还会教他认字,辨别药材,可没过多久便对他不管不问了,整天泡在丹房里炼药。平日里,除了外出购买物资和给大师兄送饭外,很少踏出丹房。
小八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抬头回道:“师兄,你睡得早,师傅昨天半夜就下山了,明早才能回来。好像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连大师兄的饭都没来得及准备。”
吴泽平日里睡得都很早,但并不是因为无聊,而是为了搞清楚一件事情。上山一段时间后,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有人在喊救命,而且那个声音跟他一模一样,从刚开始的孩童到现在的少年,声音越来越多。可每当自己奔向他们,他们却越走越远,唯有凄凉的呼喊声萦绕耳边。
突然,吴泽意识到了小八话语中的重点——师傅没给大师兄送饭。
大师兄,这个词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师傅每天都会给大师兄送饭,陌生是因为上山十年,大师兄一直都在闭关,他从未见过大师兄一面。
吴泽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小八,你前几天不是在后山交到了新朋友吗?待会去找他玩吧,大师兄的饭我去送就好。”
闻言,小八非常开心,三天前他在后山发现了一只流浪狗,他们玩的可开心了,正好想着今天带回来养的。
想到这儿,小八略显胆怯的问道:“师兄,我能带朋友到家里来吗?”
后山能有什么朋友,无非就是一些小猫小狗小蛤蟆,吴泽自是心知肚明。“可以,中午前记得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