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生侵袭地球,占领城市,携带孢子的风刮荡在大地,光明之主指引生存的方向,继代而增的森林,阻挡了寄生者的侵袭,孢子永远徘徊于废城。而此时,森林就如同下的蟹笼,盐粟知道回不去了。憋着一口气背着红玉跑出去不知道多远,寻了个坳处才敢休息。
天也有些暗,森林潮湿得有些发冷,盐粟点燃一堆火,用巨大的芭蕉叶搭了小棚,夜深露重,小罐头在火堆上烧得里面的食物咕噜咕噜冒着热气,躺在垫好热灰上,倒也有些暖和,从高耸的树冠缝望去,冬天的星星果然要亮上许多。
“嘶……!”红玉醒过来,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反应良久才明白只是麻了,‘等等,似乎没有这么疼’,才发现腿上的伤口经过草草包扎竟然开始痊愈。
“红玉姐,你终于醒了……”盐粟就差抱住红玉,有点想哭。
红玉轻抚盐粟的背,心中万幸,至少还活着“以后走了就不要回来了,人嘛不就是一条命嘛,回来多危险啊…!”
“红玉姐,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盐粟盯着红玉的眼睛,暗自下决心。
“小粟,我这伤口恐怕和当时你走后,有人给我打了一针有关,不然正常不会愈合,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这么做?”红玉还是有些疑惑,但不敢妄下断言此人是帮助了自己。
见红玉没有什么不适,二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有些疲劳,就索性依偎着眯着了。
天亮的时候,红玉可以拄着拐杖往前走,才发现越往深处,叶子上堆积的孢子粉末越厚,温度也逐渐升高,二人用衣服把口鼻掩盖好,气喘吁吁的寻找河流。一天无果,但食物告急,森林里蚂蟥蛇虫不断,裸露的皮肤就算搓了不少防虫植物汁液还是被咬得瘙痒红肿不堪,几十年林子里都不见个活人,现在二人就是两个移动血包。
“那是什么?”红玉捂着嘴突然指着一个小坳处,天色有些暗,似野兽匍匐一般盯着二人。
“别动”盐粟低声说,对峙了几分钟“好像是个死物,你别动啊”盐粟猫着腰,靠近一看,是一只被野猪挖肚掏肠的老猴子,猴毛尖泛白,血和了一地的泥,野猪吭哧吭哧的大快朵颐,血污中有啥在晃动,盐粟不敢细看小心翼翼的往后退。
“小粟,小心”措不及防红玉一声。
盐粟冷汗直冒,回头暗处幽幽亮起一双眼睛,着畜生怕是被血腥味吸引而来,隐隐看它的花纹,是一只孢子,它小腹隆起,似乎是怀了崽子。
身后野猪被惊动顶着半张血脸如旋风一般爬上坳处,嘴里嚼着的血肉滴滴沥沥,刚刚来不及细看的红色,竟是蔓生的触蔓,可以透明的触蔓上红细胞在流动,娇妍的花正在一点点绽放。
“闭气……快闭气……不要看那个花,咋们快走……快走”盐粟感觉头有些混账,那花朵就像黑暗幽幽亮起的灯,‘不行,……不行’盐粟试图清醒,却发现注意力逐渐被吸引,狠狠的一巴掐在自己肉上,拉起红玉顾不得其他的就开跑。
与那豹子擦身而过,豹子神志不清的一步步走向野猪。
野猪趁豹子迷醉时候,獠牙狠狠划进肚子里,豹子如梦初醒大叫一声,抬手硬生生把野猪眼睛掏出眼眶,挣扎间咬断了触蔓,野猪嚎叫一声,甩飞豹子,等豹子咽了气,才上前大快朵颐,那触蔓幽幽的又冒出来,更加艳丽。
不敢回头,鬼知道,蔓生怎么寄生到动物身上,不是人类才是蔓生最佳寄生宿主么?要命,那野猪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盐粟想着丝毫没有注意脚下地势变得愈加湿润打滑。
“小心……”红玉惊呼,就被盐粟连带着滚到坡底,好在还有树阻挡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喊痛,二人就望见那月光下波光粼粼奔腾的河水。
“小粟……是河……是河”红玉连忙搀扶起盐粟,好在二人就是些皮肉伤,无大碍。
在不远处树影里一座藤桥若隐若现,尽头是搭在古树上的木屋,篝火点点。
二人互相搀扶着,几乎一路摔滚着到门前。
“有人么?”盐粟拍了拍门。听见门背后脚步声戛然而止,连说“我们是逃难的工蚁,希望好人让我们进去休息一下……”还未说完听见门里试探叫了盐粟的名字,竟是宋骆。
盐粟坐在篝火面前捧着热水,还是有点想哭。
“好了,好了,小粟,大小伙子的,还流眼泪啊……”宋骆知道这一路真的很难走。
“宋大哥,村里的人都死了……奶”盐粟再也忍不住一股脑的呜咽起来。
沉默里只有盐粟的抽泣,三人都低着头。
看二人这一身狼狈,宋骆在自己包裹里拿出消炎的药品。